边城浪子 第二十六章 血海深仇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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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道：“你问。”

萧别离道：“哦？”

萧别离盯着他，一字字道：“你究竟是不是个人？算不算是一个人？”

叶开道：“也许他正是为了这缘故，才去找路小佳的。”

叶开笑了。有人问他这句话，他总是觉得很愉快，因为这表示他做出的事，本是没有人能做得到的。

萧别离道：“他若要走，这的确是个再好也没有的机会。”

萧别离当然也不会等他答复，又道：“我刚才对你三次出手，本来都是没有人能闪避的。”

叶开道：“可是他比我们想象中更聪明，他知道谁也不会错过路小佳和傅红雪的决斗。”

叶开道：“我知道。”

萧别离淡淡道：“我本来也以为他走不了的。”

萧别离道：“但你却连一次都没有还击。”

叶开叹道：“我没有想到马空群会走，从来也没有想到。”

叶开道：“我为什么要还击，是你想要我死，并不是我想要你死。”

萧别离叹息着，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每个人都难免会错的。”

萧别离道：“你想怎么样？”

叶开道：“因为我从一开始就已错了。”

叶开道：“不怎么样。你还是可以在这里开你的妓院，摸你的骨牌，喝你的酒。”

萧别离道：“嗯！”

萧别离双拳突又握紧，眼角突然收缩，缓缓道：“以前我能这么做，因为我有目的，因为我想保护马空群，想等那个人来杀了他！”

叶开动容道：“令尊就是千面人？”

他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嗄声道：“现在我已没什么可想，我怎么能再这样活下去！”

萧别离道：“是儿子！”

叶开吐出口气，淡淡道：“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你应该问你自己。”

叶开道：“是什么？”

他微笑着站起来，转身走出去，他走得并不快，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

萧别离道：“不是衣钵弟子。”

现在世上再也没有人能令他留在这里。

叶开叹道：“这也就难怪江湖中人都说只有西门春才是千面人门下唯一的衣钵弟子。”

但萧别离却已只能留在这里。

萧别离淡淡道：“你若能看得出，我就不是西门春了。”

他已无处可去。

他又看了萧别离两眼，叹道：“直到现在，我还是看不出你能扮成老太婆。”

看着叶开走出了门，他身子突然颤抖起来，抖得就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

叶开长长吐出口气，苦笑道：“我实在想不到！”

他的确刚从噩梦中惊醒，但醒来时却比在噩梦中更痛苦。

萧别离缓缓道：“因为谁也想不到杜婆婆和西门春本是一个人。”

夜更深，更静。没有人，没有声音，只有那骨牌还在灯下看着他。

叶开道：“为什么？”

他忽然抓起骨牌，用力抛出。

萧别离道：“你永远想不出的。”

骨牌被抛出时，他的泪已落了下来……

叶开苦笑道：“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出杜婆婆究竟藏在哪里。”

一个人若已没有理由活下去，就算还活着，也和死全无分别了。

萧别离道：“那时你还以为李马虎就是杜婆婆。”

这才是一个人最悲痛的。

叶开道：“他在你面前怎么敢否认？”

绝没有更大的。

萧别离道：“何况他自己也并不否认。”

东方已依稀现出了曙色。黑暗终必要过去，光明迟早总会来的。

叶开叹道：“每个人都有错的。”

青灰色的苍穹下，已看不见烟火，无论多猛烈的火势，也总有熄灭的时候。

萧别离道：“所以你才会认为他就是西门春。”

救火的人已归去，叶开站在山坡上，看着面前的一片焦土。

叶开道：“他回头，只因为觉得惊讶，我怎会突然叫出你的名字。”

他心里虽也觉得有点惋惜，却并不觉得悲伤。因为他知道大地是永远不会被毁灭的，就跟生命一样。

萧别离道：“哦？”

宇宙间永远都有继起的生命！大地也永远存在。

叶开道：“那时我才想到，我叫了一声西门春，他回过头来，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你。”

他知道用不着再过多久，生命就又会从这片焦土上长出来。

萧别离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