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浪子 第二十六章 血海深仇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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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道：“什么担子？”

他的动作本来总是那么优美，那么从容。但这个动作却突然变得快如闪电，快得几乎已没有人能闪避。

萧别离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虽然将平生所学全都传给了我，但也留给我一副担子。”

他指尖几乎已触及了叶开的手腕。只听“咔嚓”的一声，已有样东西被他捏碎了，粉碎！

叶开道：“你呢？”

但那并不是叶开的手腕，而是桌上装骨牌的匣子。就在那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叶开用这匣子代替了自己的腕子。

萧别离道：“他这一生中，忽男忽女，忽邪忽正，有人尊称他为千面人神，也有人骂他是千面魔人，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

这本是个精巧而坚固的匣子，用最坚实干燥的木头做成的。

叶开也不能不承认。

这种木头本来绝对比任何人的骨头都结实得多了，但到了他手里，竟似突然变成了腐朽的干酪，变成了粉末。

萧别离道：“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先父是武林中的一位奇才，他武功的渊博和神奇之处，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比得上。”

木屑粉末般从他指缝里落下来。叶开的人却已在三尺外。

叶开没有说话，这句话本不是任何人能答复的。

过了很久，萧别离才抬起头，冷冷道：“你有双巧手。”

萧别离目中又露出那种凄凉的笑意，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叶开微笑道：“所以我很想留着它，留在自己的腕子上。”

他目中露出了迷惘沉痛之色，仿佛在凝视着远方，过了很久，才慢慢地接着道：“也许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已在这条路上，所以他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萧别离道：“你想必还有个猎犬般的鼻子。”

萧别离道：“我走的这条路，也许并不是我自己选择的。”

叶开道：“鼻子也捏不得，尤其是你这双手更捏不得。”

叶开道：“你的原因是什么？”

摸了十几年铁铸的骨牌后，无论什么东西到了这双手里，都会变得不堪一捏了。

萧别离道：“每个走错路的人，都有他的种种原因。”

萧别离道：“你难道真的不肯留下来陪陪我？”

叶开道：“哦？”

叶开笑道：“这副骨牌陪了你十几年，你却还是把它的匣子捏碎了，岂非叫人看着寒心。”

萧别离道：“走对了路的原因只有一种，走错路的原因却有很多种。”

萧别离又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看来你真是个无情的人。”

叶开道：“但你看来根本并不像是一个容易走错路的人。”

他身子突然跃起，以左手的铁拐作圆心，将右手的铁拐横扫了出去。

萧别离叹了口气，黯然地道：“也许我的确走错了路。”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扫的威力。这么大的一间屋子，现在几乎已完全在他这只铁拐的威力笼罩下。

叶开也笑了，笑得并不像平时那么开朗，仿佛对这个人觉得很惋惜。

这一拐扫出，屋子里就像是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

萧别离淡淡地笑了笑，道：“在你这种人面前，否认又有什么用？”

叶开的人却已到了屋梁上。

叶开反问道：“你不否认？”

他刚用脚尖勾住了屋梁，萧别离突又凌空翻身，铁拐双举。铁拐里突然暴雨般射出了数十点寒星。

他非但神色还是很平静，而且竟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断肠针！他的断肠针，原来竟是从铁拐里发出来的，他的手根本不必动，难怪没有人能看得出了。

萧别离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每一根断肠针，都没有人能闪避。现在他发出的断肠针，已足够要三十个人的命！

叶开眼睛里又露出那种尖针般的笑意，看着他一字字道：“所以你才会替他去找路小佳来。”

但叶开却偏偏是第三十一个人。

萧别离点点头。

他的人突然不见了。

叶开凝视着他，道：“所以你也没有想到他会走？是吧？”

等他的人再出现时，断肠针却已不见了。

萧别离苦笑道：“我的毛病也是想得太多了。”

萧别离已又坐到他的椅子上，仿佛还在寻找着那已不存在了的断肠针。

叶开摇摇头。

他不能相信。数十年来，他的断肠针只失手过一次——在梅花庵外的那一次。

萧别离忽也长长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最大的毛病是什么？”

他从不相信还有第二次。但现在他却偏偏不能不信。

叶开叹道：“不错，一个人的确还是不要想得太多的好。”

叶开轻飘飘落下来，又在他对面坐下，静静地凝视着他。

萧别离也笑了，淡淡道：“你最大的毛病，也许就是你总是想得太多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风，没有针，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假如别人对他这目的完全没有怀疑的话，当然就想不到他其实是想乘此机会逃走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别离终于叹息了一声，道：“我记得有人问过你一句话，现在我也想问问你。”

叶开道：“他故意安排好那些诡计，故意要别人发现，为的只不过是要别人相信他的确是想暗算傅红雪，想杀了傅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