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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雷斯垂德说得是对的。”他最后说道,“确实,调集我的贝克街侦探小队是草率、欠考虑的。我觉得让他们在我面前排起队来,给他们一两个先令,是一件挺有趣的事,但我从未真的把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华生。这你是知道的。然而我被指责浅薄浮躁,我必须承认自己有罪。维金斯、罗斯和其他男孩子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正如这个把他们丢弃街头的社会不把他们当人。我从未想过我的行为会导致这样可怕的后果。不要打断我!如果是你的或我的儿子,我会让他在黑夜里独自一人站在一家旅馆外面吗?所发生事情的内在逻辑是不容忽视的。那孩子看见了凶手走进旅馆。我们都看见了他为此感到多么恐惧。尽管如此,他仍然觉得可以利用这件事为自己捞到好处。他这么去做了,却死于非命。因此,我认为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丝之屋’在这个谜里起了什么作用,我们怎么理解男孩手腕上的这一截丝带呢?这是问题的关键,我又一次觉得自己应该受到责备。我得到过提醒!这是事实。真的,华生,我有很多次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这个职业,到别处去碰碰运气。有几篇专题论文是我一直想写的。我还幻想着去养蜜蜂。说实在的,根据我对这个案子迄今为止的调查成就,我根本不配被称为侦探。一个孩子死了。你看见了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这叫我有什么脸面继续活下去?”
“我亲爱的朋友……”
“什么也别说,我必须给你看一件东西。我预先得到过警告,本来是可以防止……”
我们回到住所。福尔摩斯一头钻进房门,一步两个台阶地上了楼。我慢慢地跟在他身后——我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前一天受的伤比当时疼得厉害多了。我走进客厅,看见他探着身子,手里抓着一个信封。这也是我的这位朋友的许多奇异禀赋之一,虽然他周围的环境特别凌乱,甚至混乱,到处堆满了信函和文件,但他总能不假思索地找到他要的东西。“在这里!”他大声说,“从信封上看不出什么。信封正面写着我的名字,但没有地址。是专门派人送来的。写信的人没有刻意地掩饰自己的笔迹,下次我肯定能辨认出来。你会注意到‘Holmes’里的‘e’是希腊体。我不会轻易忘记这个不同寻常的花饰字母。”
“信封里是什么呢?”我问。
“你自己看吧。”福尔摩斯回答,把信封递给了我。
我打开信封,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战栗,抽出一截短短的白色丝带。“这是什么意思呢,福尔摩斯?”我问。
“我收到时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现在回头想想,这似乎是一种警告。”
“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七个星期前。当时我在调查一个奇异的案子,跟一个名叫杰贝兹·威尔逊的当铺老板有关,他曾应邀参加——”
“红发会!”我插言道。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案子,并且有幸目睹了它的结案。
“一点儿不错。如果真的存在需要花费三斗烟的工夫来思考的难题,那就是一个。所以,这封信送来时,我的心思在另外的地方。我看了信封里的东西,试着解出其中的含意,但是脑子被别的事情占据,就把它放到一边,忘记了。现在,你也看到了,它回来纠缠我了。”
“然而,是谁把它送给你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不知道。为了那个被谋害的孩子,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福尔摩斯伸手拿过我手里的丝带,把它绕在他自己那瘦骨嶙峋的手指上,举到面前,仔细端详,如同端详一条毒蛇。“如果这是对我的一种挑战,那么我现在接受挑战。”他说。他用拳头攥紧白色丝带,击打了一下空气。“告诉你吧,华生,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把这个东西寄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