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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凤鸾不一样,郭朴是她的丈夫,是出嫁从夫的那一个。从嫁过来,一直是郭朴让她如何,她就如何。
私下里背着郭朴有自己的铺子,是家里受过一次难关,凤鸾要手里有活钱;再者被汪氏刺激出这想法,甚至巴不得邱家铺子是汪氏的,好与她在郭府门外见个真章,证明凤鸾也很能干。
除此之外,凤鸾就全以郭朴为中心。
回来红烛下坐着发呆,曹氏刚才的话句句撞着凤鸾的心。她正在想,郭朴呻吟一声:“凤鸾,”凤鸾急忙扑过来看:“要喝什么,还是要吃?药你已经吃了,对了公子,褚先生要看别的医生开的药方,给不给他看?”
一连串子的话,把才有清醒的郭朴弄得发晕,好不容易理清楚,郭朴道:“给他看。”凤鸾再为难地道:“他说煮药来,让我给你喝。可祖父和母亲……”
“嗯,”郭朴只这样含糊说一句,充满红丝和伤痛的眸子在凤鸾面上一转,凤鸾赶快道:“我没有受人气,这几天再没有受过气。”
郭朴又过了一会儿,才把这句话理解过来,咧开一点儿嘴:“那你有没有给人气受?”凤鸾习惯性的噘嘴:“才没有呢。”说过眸子只直直看着郭朴。
“怎么了?”郭朴说这几句话用这几句话的精力,又浑身疼得似火烧,脑袋疼得似有东西绷着,他努力清醒问凤鸾。
凤鸾低声清晰地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又怕郭朴不明白,又不能红口白牙咒他,凤鸾迎上郭朴的眼光,再道:“不管上天入地,我都陪你。”
少女的语声总有柔弱,可郭朴硬是被这柔弱砸出清醒来。他明白了,弄懂了,定定看着凤鸾的面庞。
烛光打在她面上,虽然近来看护让她疲倦,可唇红齿白,琼脂玉鼻。哭肿的杏眼有红丝,也不减眸子神采。
“水灵灵的花,”郭朴喃喃这样说过,嘶哑着嗓子道:“让你嫁给我,委屈了你。”凤鸾急而又急:“不,难道你要曹氏姐姐不要我?”
郭朴又清醒一下:“曹氏?”凤鸾把话告诉他,委屈万分:“怎么你倒要她?”郭朴休息一会儿,又让凤鸾喂自己几口水,很想一腔柔情给她,又心酸难奈,怎么给得起?
“凤鸾,你还年青,”郭朴酸涩难当,和曹氏生气的心都抛到一旁,盯着这少女青春的面庞,贪婪地再看几眼,郭朴毅然道:“我死了,你走吧,带着你家人走得远远的,此事再也不提,再嫁良人!”
长平在外面,听到里面公子的声音。他大喜跑进来,郭朴吩咐他:“取一千两银票来。”长平问也不问就要去。
“转来,”郭朴又喊住他,对着长平的通红眼睛道:“你也累了。”长平噙泪:“奴才先去取银票。”
取来银票,郭朴命他放下,临安也喊进来,郭朴先对小厮们道:“我只怕过不去,主仆一场难得,趁我年青,把话先交待清楚。”
长平和临安哭得哽咽难言,听郭朴郑重地道:“你们愿意去考功名,家里资助你们去。愿意做生意,家里也资助你们。”
自觉体力难支很久的郭朴命小厮们去,再喊又在哭的凤鸾:“把银票收好,我死了,你走吧。对了,还有卖身契在母亲那里,”
又要请郭夫人,凤鸾止住他:“不必,现在是夜里,不要惊动夫人。”她两三根手指掩在郭朴干裂的嘴唇上,郭朴嗅到衣香,不顾自己头疼,忘情地亲了一下。
凤鸾没有动任由他亲着自己的手指,痴痴的眸子不错眼睛对着郭朴,直到郭朴又昏睡过去。
时而的高烧,时而的昏迷……凤鸾伏在床前入睡,郭朴中间醒来见到这一颗小脑袋睡得呼呼响,心里更加的难受。
叫醒她:“去喊母亲来。”凤鸾幽幽怨怨地,被郭朴命去。
郭夫人晨起正在梳妆,对着镜子发呆的时候,凤鸾从外面过来。最近几天郭夫人总坐下就发呆,怔怔地对凤鸾看过去,才问一句:“公子要什么?”
凤鸾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不像曹氏会跪到郭夫人面前去,凤鸾先入为主地认为郭夫人喜欢汪氏。如果汪氏不是汪氏是曹氏,或许凤鸾还会认为郭夫人也亲切。
凤鸾不喜欢汪氏,那喜欢汪氏的郭夫人在她心里也先入为主。幸好有郭朴在,凤鸾不觉得婆婆和自己不亲近有什么。
曹氏昨天的戏提醒了凤鸾,郭朴要是不在,自己可怎么办?
热恋中的人会把父母忘记,凤鸾是过于悲伤,又想到父亲康健,可以照顾母亲。她跪下来,郭夫人只能吓一跳,过度的疲倦让她有气无力,又不像郭朴有事,郭朴有事小厮们肯定来回。
她只问:“什么事?”
“公子要是不在,让我跟了去吧。”凤鸾泪水都哭干,跪下来很是坚毅地道:“汪氏母亲最喜欢,又能帮着家里作生意;曹氏姐姐也能干,都比我强,母亲也喜欢。公子要不在,我愿意跟去。”
虽然郭夫人脑子最近也昏昏,她还是听明白凤鸾的话意,是说自己不喜欢她。她含泪问:“孩子,你何出此言?”
有凤鸾在,郭老爷子和郭夫人省心不少。而且省的是最重要的心,郭朴的吃与药。郭夫人就算再不喜欢凤鸾,亲眼看到凤鸾从早上耐心十足地喂到晚上,也会喜欢她。
何况郭夫人原本就没有不喜欢凤鸾,她只是相对看汪氏期望更大。
“我只能陪公子,不能做什么。我随公子去后,请母亲照顾我的家人。”凤鸾说得还是坚决无比。
郭夫人心如刀绞,可怜她的心这几天被绞了多少次,再也坐不住过去拉起凤鸾的手:“母亲很喜欢你,没有不喜欢你。”
把凤鸾搂在怀里,并拉她起来,郭夫人为她理一理跪下弄乱的衣衫,叹一口气,凤鸾才想起来:“公子要母亲去。”
婆媳来见郭朴,郭朴把两个小厮如何去处的话说过,郭夫人含泪答应。再说凤鸾,郭朴沉沉地道:“母亲把凤鸾的卖身契给她。”
“不,”凤鸾苦苦地过来问他:“你为何不要我?”她内心里的嫉妒终于暴发而出:“曹氏姐姐又好在哪里?”
郭朴吃力地与她争执:“凤鸾,你还年青,你还可以有孩子,还可以另嫁良人!”凤鸾愤然,把郭朴是个病人忘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是骗我的,是我逼着你成的亲,你喜欢的只有别人!”
郭夫人哭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两个人说来说去的全是死,可听在郭夫人耳朵里,让她无比感动。
她感动的,当然是凤鸾的一番情意。
“凤鸾,我很喜欢你,我只喜欢你,”郭朴声音虚弱,却一句不让地和凤鸾争着:“你年青还有很长的路走……。如果我好了,我只陪着你!”
房中争执声一下子没了,凤鸾瞪大眼睛,再看看郭夫人,再来看郭朴,这话能信?
春风吹过树叶声房中可闻,小草细细摇曳时房中可闻,房中,出其的安静!
凤鸾眸子里有不信有泪光有依恋有欲语还休,郭朴慢慢地打起微笑,也是饱含情感。他是想笑又无力笑出,想说些好听话,到了嘴边全化成眸中绕指柔。
在这样的一天里,这样一个奇妙生离死别的环境里,郭朴和凤鸾尝到感情的滋味。
古代制度是男尊女卑,三妻四妾。不代表古代男人在热恋时,在想得到一个姑娘时,他不会说一心一意,咱们海枯石烂也不变心。
过三从四德规矩的女人们中,也有上邪,我欲与君长相知。虽然出自于乐府民歌,也是来自古代环境。
可见每一个人的心中,不管出自于古代制度,还是现代一夫一妻制度下,内心都想的是一人对一人。
凤鸾也这样想。
她嘴唇微动着,眸子有痴痴,就在郭夫人看着他们带泪要笑时,凤鸾扭捏地垂下头,吃吃说一句:“这怎么可能。”
“傻丫头,你过来。”郭朴喊她,这一会儿他头也不疼也不晕,也感觉不出来身上疼痛。郭朴只看凤鸾“到我身边来。”
郭夫人要是平时就回避了,可今天她手中拿着濡湿的帕子,放在面颊上看着他们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