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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菲闻言乍惊,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也不知她这话该从何接起,嘴上张合几次,最后也不过涨红了脸,憋出一句道:“父母亲既是将我的婚事全然的托付给了表哥和表嫂,我也唯有从命而已。”
这倒是她的真心话,那一回因为她父母要让她回乡嫁给邻里的一个瘸子,若非表嫂阻拦及时,这会子她三朝回门宴都该吃过了。她父母正为她可以留在上海而求之不得,有此机会便叫仲清一揽子把她的婚事都办齐全才好,芳菲知道仲清待她不薄,于她的决定便有七分赞同之意。何况,那陆先生本人她见过,更曾交谈过,若能结亲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愿。
仲清那样的机灵人儿,听她话里的意思很是愿意,知晓这个远房的小姑子是对那个陆先生打开了心房,她便越发兴起成人之美的念头。
陈芳菲喝完茶,一方面着实也是乏累了,另一方面,对于仲清的决定,她总感觉是那般的不真实,势必要回房自己想个清楚。姑嫂两个坐一处闲话几句,便各自道了晚安回去歇息。
因为宛春住院,谭家二老又回了老家,西面的的客房里就剩了余氏一人。方便起见,仲清便叫人把宛春之前住的那间客房收拾出来,让陈芳菲从楼下搬到楼上来住。宛春的房间就在楼梯拐角,稍有点动静便能把人惊醒。
原本陈芳菲就没有多大的困意,为了仲清的话,辗转至半夜也没睡着。楼上楼下空旷的寂静着,初冬的风吹着楼下走廊里的风铃,叮铃铃叮铃铃的发出悦耳的微微嘈杂的声音;玻璃门有些坏了,所以风从缝隙中闪身钻过,欷歔般的直冲到楼顶来。噗噗的,像是有人踩在楼梯上,一阶一阶走到她的客房门前不期然就止住了。
芳菲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来,长发散乱的铺落在白流苏的枕套上。她扭转着身子,支耳聆听。门外的仿佛又不是风声,电灯她上床的时候就拧灭了,屋子里黑幢幢的。目光在黑暗里逡巡,好像时刻会有不知名的猛兽从角落里蹿出来一样,总叫人无端的担惊受怕。
隔了许久的功夫——或许也没有那么久,就在她眼睛睁得酸胀的时候,外头踩楼梯的声音便又想起来了。从她的房门口直通到楼下。她这才松口气,明白不是风声,是真的有人在走动,不过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幸而她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是枫桥官邸,里外守备森严,安全得不能在安全,见没有了动静,一翻身偏着头就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