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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岚藻嗨声道:“她呀,小疯丫头一个,说是今天有位同学过生日,特地下了帖子邀请她到府上去玩,她一时高兴就去了,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到了上海,大抵是要到凌晨才能回家来。不过,她明日是没有课的,倒可以来给孩子庆生呢。”
伯醇便道:“我大概又五六年没见到表妹了,那会子姑姑把她带到旧京过暑假,竟比男孩子还淘气,爷爷和奶奶直说看不住她。现在看来,表妹还是很活泼呀。”
“可不是么?”
李岚藻随同余氏和宛春她们坐下来,抬了一只手指指何长远笑道:“都是她老子惯得她,皮猴儿一样,别人家的女孩子学的都是弹琴作画,她就不同,非要去学骑马射箭。又特别的爱说话,吵吵嚷嚷的,也不让人有个安静的时候,我就常说她,什么时候能和囡囡把性子对半分一分,那才好呢。”
她像是很不满的说着,但语气里的宠溺仍是不容置疑。
女人之间谈到孩子是最有话可说的,余氏就在她身边笑道:“我们的囡囡又太安静了,能分一半金丽的性子也很好。这丫头身子骨弱,一点儿都没有随到我和你大哥,那药丸子吃了也总有上百颗了,就这半年才算调养好。”
李岚藻点一点头,片刻说道:“囡囡是大哥和大嫂的掌中宝,大富大贵的命,是要娇惯着些养的。不比我们家的孩子胡打海摔惯了,从小就没什么毛病,却也省了我们不少的心。”
余氏笑而不言,一侧里伯醇同姑丈何长远参与不到她们话题中间,就相邀去楼上观景台那里聊聊天。仲清的孩子大概是饿了,在楼上哇哇的哭,哭声传到楼下,她就起身去看奶娘是否在房里,便只留了宛春在余氏身边。
她们一处坐着说话,仆佣们知道有客在。也不敢在这儿打扰,就都散去了。灯光如昼,大客厅里顿时冷清清起来,宛春只听得耳边余氏和李岚藻的喁喁细语。像戏台上孙悟空藏起来的金箍棒一般,针尖大小的钻进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