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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清在母亲余氏的教育下长大,思想上与余氏很有共同点,对于男子的仕途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所以伯醇莫名所以的骤然回国,听在仲清耳中真是堪比爆炸性的新闻了。
若是前世的谢雅娴,想法必然也会同她如此,但看过陆建豪汲汲名利的嘴脸,以及他的残忍后,作为全新的人,李宛春却很有悔教夫婿觅封侯之感,见仲清为伯醇抱不平,她就笑劝道:“这是大哥自己拿的主意,旁人未必说得动他,咱们不如静观事态发展吧。”
“不静观又能如何?”仲清沉重叹口气,摊着手道,“瞧瞧我们家现在这样子,我听母亲说旧京政府已经开始对李家生疑了,眼下祖父年岁已老,父亲手里又只掌握着海军衙门,原本指望着大哥回来可以将他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以保住我们李家的地位,却不想大哥会擅自作出开办学校的决定。季元还只是一味顽劣,万一有些什么意外,咱们家要指望谁呢?”
她虽是个女子,但随从丈夫在官场游走,又常以翻译的身份与各个国家使节交流,对于政治倒是十分清楚,分析的也透彻。宛春听她说着,无形中就觉察出一种压迫来,似乎有一座看不见的山扛在李家每个人的肩头上,这感觉仿佛就像当日祖父下命不许人去和平剧院救她和季元一样。
她知道这座山——叫使命。
因为她对于自己的使命其实是很模糊的,无法对忧心忡忡之下的仲清做出什么样的保证,也就只好用沉默对待了。
余氏因有长女的陪伴,可以说上几句知心话,并且仲清和她的心思非常贴近,所以连日来的烦躁与忧虑,此刻都消解了大半。对于小女儿宛春,她一直都不愿她知道的太多,这时就侧着身子握住宛春的一只手笑道:“不说你大哥的事情了,上一次你姐姐生产没有时间带你出去逛一逛上海。这回我们多住两天,等满月宴过了,叫你姐姐带你到各处走走吧。”
宛春点头嗯了一声,仲清听见说要出去玩。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忙笑着对余氏道:“妈不说我还想不起呢,那一回你和四妹妹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又得顾着我生产。竟没有给姑姑姑丈他们说一声。后来金丽回去说了,当时就把姑姑气着了,一个电话挂到我们府里,劈头盖脸就说了我一顿,倒叫我好没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