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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掉了下去。
张洁洁仰起头，凝视着他，眼波如醉。她的身子在轻颤。
假如你也不懂，那么我劝你，赶快去找个会这样笑的女孩子，让她笑给你看看。
是为了这堤上的冷风，还是为了她心里的热情？
世上很少有人能懂得，一个女孩子笑的时候皱鼻子，那样子有多么可爱。
她忽然倒在楚留香怀里。
可是她的眼睛却眯了起来，鼻子也轻轻皱了起来。
杨柳岸。
张洁洁想板起脸。
夜已将残，月已将残。
他慢慢地接着道：“就凭这一点，我就知道那荔枝没有毒，因为你绝不会下毒来毒我的。”
张洁洁坐起，轻抚边鬓的乱发。
他眼睛好像也多了层云一般、雾一般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比云雾更轻柔。
楚留香的胸膛宽阔。
楚留香看着她，微笑着道：“也许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但一个人对我是好是坏，我总是知道的。”
他的胸膛里究竟能容纳下多少爱，多少恨？
张洁洁道：“哪点？”
张洁洁伏在他胸膛上，良久良久，忽然道：“起来，我带你到个地方去。”
楚留香道：“只凭一点。”
楚留香道：“哪里去？”
张洁洁道：“那你凭了什么敢说那荔枝上绝不会有毒？”
张洁洁道：“一个好地方。”
楚留香道：“不是。”
楚留香道：“去干什么？”
她冷笑着，又道：“你是不是自己以为自己对毒药很内行，无论什么样的毒药，一到你嘴里你就立刻能感觉得到？”
张洁洁道：“去找一个人。”
张洁洁道：“你知道个屁。”
楚留香道：“找谁？”
楚留香道：“这只因为我知道，那荔枝上绝不会有毒。”
张洁洁眼波流动，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道：“那只手的主人！”
张洁洁道：“不知道。”
女孩子们都很妙，的确很妙。
楚留香忽然笑了笑，问道：“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你若逼着要问她一句话的时候，她就是偏偏不说，死也不说。
张洁洁恨恨地道：“天底下绝没有你这种人，听说自己中了毒，居然还敢吃人家的豆腐。”
你若不问时，她也许反而一定要告诉你。
楚留香道：“哦？”
高墙。
张洁洁道：“因为我已发觉你不是个人，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绝不是个人。”
墙高得连红杏都探不出头来。明月仿佛就在墙头。
楚留香道：“哦！”
楚留香道：“你就是要带我到这里来？”
她也在看着楚留香的眼睛，一脸很正经的样子，缓缓地说：“以后我绝不会再问，你是个人，还是头猪了。”
张洁洁道：“嗯。”
她并不是那种容易脸红的女孩子。
楚留香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洁洁的脸没有红。
张洁洁没有回答，反而问道：“这道墙你能不能上得去？”
他看着她的眼睛，很正经的样子，接着道：“你知道，眼睛好看的女人，脚并不一定很好看的。”
楚留香笑了笑，道：“天下还没有上不去的墙。”
楚留香道：“我在想，你的脚是不是也和眼睛一样漂亮呢？”
张洁洁道：“那么你就上去。”
张洁洁道：“想什么？”
楚留香道：“然后呢？”
他回答轻快极了，然后才接着道：“所以我还想了些别的事。”
张洁洁道：“然后再跳下去。”
楚留香道：“人。”
楚留香道：“跳下去之后呢？”
张洁洁咬着嘴唇，大声道：“我告诉你，你已中了毒，而且是种很厉害的毒，你却在想我的脚……你……你……究竟是个人，还是头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