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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的，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呢？你……”
到现在为止，也许他只能知道她这一点。
张洁洁眨了眨眼珠子，眼睛里的冰已渐渐开始在解冻了。
但这一点已足够。
楚留香道：“在乎你。”
杨柳岸。
张洁洁道：“你在乎什么？”
月光轻柔。
楚留香道：“因为你不在乎，我在乎。”
张洁洁挽着楚留香的手，漫步在长而直的堤岸上。
张洁洁却偏偏有本事不用眼睛看他，冷笑道：“好狗不挡路，你挡住我的路干什么？”
轻涛拍打着长堤，轻得就好像张洁洁的发丝。
刚好站在她眼睛前面。
她解开了束发的缎带，让晚风吹乱她的头发，吻在楚留香面颊上，脖子上。
张洁洁一扭头，就看到楚留香还站在她面前。
发丝轻柔，轻得就像是堤下的浪涛。
楚留香早已准备到了。
苍穹清洁，只有明月，没有别的。
女孩子说完了气话，往往只有一个动作——说完了扭头就走。
楚留香心里也没有别的，只有一点轻轻的，淡淡的，甜甜的惆怅。
这当然是气话。
人只有在自己感觉最幸福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奇异的惆怅。
张洁洁冷冷道：“你明白最好，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我根本不在乎，连一点都不在乎。”
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楚留香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没有杀她，她死的时候，你还在外面跟我说话。”
张洁洁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一句词是什么？”
张洁洁冷笑道：“像这种重色轻友的女人，虽然死一个少一个，但我却没有杀她——她根本还不值得我动手。”
楚留香道：“你说。”
楚留香还是瞪着她。
张洁洁道：“你猜！”
张洁洁脸上也带着吃惊的表情，道：“你瞪着我干什么？难道以为是我杀了她？”
楚留香抬起头，柳丝正在风中轻舞，月色苍白，长堤苍白。
楚留香转过身，瞪着刚穿入窗子的张洁洁。
轻涛拍奏如弦曲。
后面衣袂带风的声音在响。
楚留香情不自禁，曼声低吟。
一颗荔枝。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楚留香想法子掰开她的嘴，就有样东西从她嘴里掉了下来。
张洁洁的手忽然握紧，人也倚在他肩畔。
被什么毒死的呢？
她没有说什么。她什么都不必再说。
她显然是被人毒死的。
两个人若是心意相通，又何必再说别的？
又白又嫩的老板娘，现在全身都已变成黑紫色，紧紧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嘴里还含着样东西。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但老板娘却已看不见他了。
这是何等意境，何等洒脱！又是多么凄凉，多么寂寞！
他好像还没有忘记那老板娘，还想看看她。
楚留香认得过很多女孩子，他爱过她们，也了解过她们。
等她张开眼睛，楚留香已掠入了窗子。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只有和张洁洁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领略到这种意境的滋味。
她张开嘴的时候，就发现楚留香已经从她面前溜开了。
一个人和自己最知心的人相处时，往往也会感觉到有种凄凉的寂寞。
张洁洁没有咬到。
但那并不是真正的凄凉，真正的寂寞。
在男人面前最好少开口说话。
那只不过是对人生的一种奇异感觉，一个人只有存在已领受到最美境界时，才会有这种感受。
所以聪明的女人都应该懂得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