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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看向呆站着的沈妄川,依旧沾着水珠的脸庞,仿佛带露的蔷薇花,在月华林雾之间,徐徐绽放。
沈妄川忽地便红了耳根,有些狼狈地走到一旁坐下,背对她。
洛怀珠看得眉头一跳,却没说什么话。
他们是携手合谋,并非当真郎情妾意行昏礼,此等情境之下,若是说些什么,反倒有些奇怪。
“昨日有事忙碌到后半夜,近天晓才合眼。”洛怀珠用帕子擦干净脸和手,解释了一句,“明日还得见舅姑(公公婆婆),我便不同你客气,先行睡下了。”
她将帕子挂到落地桁架上,敛了敛身上的衣物,拉过被子先睡。
沈妄川坐在另一端,等她呼吸平缓下来,才转身看着她的侧脸睡颜,怔愣无言,直到天明。
同样睁眼看天明的人,不止他一个。
谢景明如今已轻装过燕山,只带了长文长武和修远修竹四人,赶往春汛闹灾的营州。
今日散朝后,思虑再三的他,向唐匡民领了这件差事,他们就马不停蹄开始赶路。
入夜后,唯恐赶不上下一座城,便歇在燕山附近一座村子里。
条件简陋,无法将就,只得主仆一物。
四护卫都抱着刀剑,和衣横躺在床板上,谢景明没躺,靠坐在窗边,瞧着燕山高悬树顶的明月,摸着脖颈上挂着的一枚歪扭玉佩,睁眼到天色拂晓,才合了一会儿眼,接着赶路。
营州乃兵家要地,北抗粟末靺鞨和黑水靺鞨两族,可以说,要是营州出了乱子,便极其容易被人夺走。
倘若营州被夺,靺鞨便会一路南下,打到长城底下。
届时,上北平原将会丢失大半,他们大乾的粮食收成,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更遑论其事发不合常理,必定有人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他们须得尽早前去,隐藏身份摸摸底再说。
长文挺心疼他的:“郎君,你要不歇歇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