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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个月,主子其实去了梁国公府门口好几次,只不过都没有进门去罢了,可能是怕打扰侯夫人。
主子大概是想用坚定的态度告诉侯夫人,他很认真的想和侯夫人好好过下去,不过侯夫人好像不领情。
可看侯夫人欢快的样子,分明是将主子当成了气林姑娘的用具。根本不在意主子如何想。
啧,主子是真惨啊。
林婳看着迎面而来的一对璧人,不由停住了步伐,手死死的掐着姚氏的手,眼圈红红,眼睛里含着泪花,咬着唇瓣看着赵昱。素白襦裙随风飘起,她像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在秋风中瑟瑟发抖,惹人心疼。
她几乎要将下唇咬破了。
赵昱是多端肃多矜贵人?平日里最讲究的就是端正有礼,谨言慎行。
李蘅这个没脸没皮的,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扑进赵昱怀里。更是主动拉着赵昱的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赵昱不是最讲规矩吗?李蘅这么没规矩,赵昱怎么还不将李蘅打走?
林婳看着眼前的两人,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婳婳,怎么不走了?”
姚氏手被她掐得生疼,抽回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李蘅,她眉心皱了起来。上次,李蘅将林婳羞辱到跳水的事情,她还没和李蘅算账呢。
倒不是她不记得了,而是这些日子没有碰到李蘅的面。
不过,今日赵月茜出嫁,
()李蘅回来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倘若知道,她便早些预备了。不知韩氏怎么肯答应让李蘅回来的?
林抚成跟在林婳母女二人身旁,见状也看了过去。
在林家三人目光地注视下,李蘅面上含着从容的笑,跟在赵昱身旁,走到了他们三人面前。
“侯爷。”林抚成眼神掠过李蘅的脸,率先行礼。
他低下头去,皱起眉头,李蘅真是朝三暮四。前一阵子还和沈肆要好,今日却又同赵昱站在一起了。
不是说和离吗?这是又要和好了?李蘅真是下贱,人尽可夫!
“快见过武安侯。”姚氏朝着赵昱福了福,推了林婳一下。
赵昱对林婳那样心狠,毫无怜惜之心,她已经完全不想让林婳和赵昱有什么牵扯了。
赵昱再好,不知道珍惜她的女儿,又有什么用?
都说赵昱多智近妖,她看倒也未必,看不到她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和高门大户的家境,反而将没规矩家族没落的李蘅当成了宝,简直可笑。
“见过侯爷。”林婳低下头,朝赵昱行礼,一滴泪落在了地上。
赵昱扫了林婳三人一眼,淡淡道:“侯夫人也在,三位何故有意忽略?”
他心中酸楚。
原来,所有人的眼中都没有李蘅,三年多,李蘅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这是他的失职。
他常年在边关。
在家那半年,也未曾带她一同赴过宴,即便偶尔同席,也是各坐各的,他没有照顾过她。
因为他不在意李蘅,所以别人也轻视李蘅。
李蘅闻言,有些意外地侧眸看赵昱。
说起来,她这个侯夫人只怕是满上京城最不受人敬重的侯夫人了。
那时候,赵昱不在意她,韩氏和赵月茜、黄素芬几人嫌弃她,她背后又没有强大的娘家撑腰,谁能瞧得起她?
见面和她行礼的人,还真没几个。
子舒可以算一个吧,每次看到她都恭敬的行礼,“侯夫人长”、“侯夫人短”的。除了子舒之外,就是刘雅箐府上的那些下人了。
其他的,似乎就没有了。
赵昱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姚氏听闻赵昱所言,也是愣了一下,和身旁的林抚成面面相觑。
林婳更是抑制不住眼泪滚滚而下。赵昱现在就这么在意李蘅吗?之前,没有人对李蘅行礼,也没见赵昱提过。
看着这样疼爱李蘅的赵昱,她更是心如刀割,赵昱原本该是她的夫君啊,这样的宠爱,原本也该是属于她的。
都怪爹和娘!当初非看不上武安侯府,说她嫁过来会吃苦头。
哪里会有苦吃!看看赵昱多疼爱李蘅!而且赵昱还战功赫赫,凯旋归京之后,更是坐上了吏部尚书的位置,还是大夏历来最年轻的尚书!
也怪李蘅,那时候为什么要同意替她嫁给赵昱?李蘅分明就是看出了赵昱能出人头地。
她根本就不
需要李蘅帮她这个忙!她咬着牙,几乎将手里的袖子撕烂了。
“下回若是不同侯夫人见礼,也不必同我见礼。”赵昱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牵着李蘅欲进门去。
“李蘅,等一下。”林抚成忍不住出言。
赵昱和李蘅齐齐转头看他。
李蘅是疑惑,林抚成叫她做什么?
赵昱则是愠怒,转过身面对着林抚成,狭长乌浓的眸子隐有几分怒意:“林参军是不曾听见我方才所言?”
他眸色冷厉锋锐,宛如刀锋般直指人心。
林抚成从未见过他如此凛冽的神色,心中一跳,忙低下头:“侯爷恕罪,下官只是有桩事情要问李……要询问侯夫人,因为从小熟悉,这才喊了侯夫人的名字,还请侯爷恕罪。”
他说着抬手作揖,算作是赔罪了。
姚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昱,赵昱竟为了李蘅,这样和她儿子说话?
一旁的林婳看着这情景,脸色煞白,捂着心口只觉得窒息,她觉得自己要昏厥过去了。
赵昱他竟然这样护着李蘅!赵昱该护着的人明明是她啊,李蘅抢了她的一切!
她站不住了,腿软地蹲下身去,几乎忍不住要嚎啕大哭。
姚氏连忙也蹲了下去,查看她的情形。
“你不敬的不是我,不必向我赔罪。”赵昱语气清冷,眸底的愠怒隐了下去,乌浓的眸子恢复了一贯的淡漠。
“是,请侯夫人恕罪。”林抚成点头称是,当即便给李蘅赔了罪。
他到底是在外面行走的人,有些见识在身上。赵昱是肯定不能得罪的,心里哪怕有再多的怨言,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你要问我什么?”李蘅望着他,径直询问。
至于林抚成的赔罪,她只当是没听见,林抚成喊她什么,她不太在意,赔罪什么的随意好了。
林抚成抬起头来,客气地道:“我想问问候夫人,您酒坊里那个沈肆去了何处?”
他后来带人去李蘅酒坊里找沈肆,沈肆却已然逃跑了。
这大半个月,他不是没登门找过李蘅。
奈何李蘅要么出门在外,要么就闭门不见,他找不见沈肆,断鼻骨之仇硬是拖到现在还没报。
其实,他本是想质问李蘅的,但方才赵昱动了怒,他自然不敢继续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