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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脸和颈上,不深不浅地留着三道红痕,下手不重,也不疼,但一看就知道是谁在情浓之时留下的证据。
祈妄经过这些年的打磨锤炼,虽然性子依旧孤冷,脸皮却不像年少时候这么薄了,可是顶着这样明显的痕迹出门,总归是有点招摇。
这地方离市区也不远,从A市来度假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再碰上个别熟人,他是无所谓,但喻年怕是解释不清。
喻年嘴角僵了一下,也听懂了祈妄的意思。
他也不说话了,嘴角撇了撇,就着祈妄送来的勺子,咽下了那一口红豆丸子。
这一整天两个人都没再出酒店,开了一小时的车来滑雪,最后却变成酒店两日游.。
喻年赤着脚,坐在开着地暖的木质地板上,下半身舒适随意,只穿了一条法兰绒的睡裤,上半身却穿着驼色的宽松毛衣,里面一件深蓝色的衬衫,扣子严严实实扣到了最上面一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跟市场部开视频会议。
祈妄坐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好避开听见喻年的工作内容,右手随手拿过一支铅笔,画着喻年开会的侧影。
铅笔沙沙作响。
喻年的影子逐渐被凝固在纸上,祈妄手上的黑色细绳偶尔拂过纸面,也发出一点细微的摩挲声。
等到喻年开会结束,祈妄这一页速写也画好。
喻年走过来,拿起桌上的冰橙汁喝了一口,一低头,正好看见纸上的自己。
他眉头微挑,脑子还在工作上没有转过来。他刚刚和市场部讨论的是明年的艺术家联名系列,市场部拿出了快二十个方案,让他一一过目。
如今乍然看见祈妄坐在沙发上,年轻英俊,师出名门,在艺术界俨然是青年画家中的领军人物,在年轻人中知名度也不低,又素来低调,不喜欢参与炒作营销,甚至不愿意出席社交场合,相当具有神秘感,要是被他们“THE ONE”拿下,怎么看都是要格调有格调,要话题有话题。
更不提,“THE ONE”这个品牌,本来就是从祈妄的名字衍生来的。
只是他也许永远都不会让祈妄知道。
想到这儿,喻年被工作烧得发热的大脑也冷静了些许,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旧情人重逢,能这样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已经是难得,还是不要共事的好。
喻年喝光了一杯冰橙汁,松开了严严实实的扣子,总算是喘了一口气。
他也坐在沙发上,拿过祈妄手中的画纸,这张速写虽然简单,却把他的身形神态抓得极准,一眼望去,几乎是从他的魂魄中偷了一缕,附在了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