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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踱步进了屋子,并未立即走到床边查看乔珺云的情况,而是在屋子内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些什么。过了小半刻钟的时间,他才在厢房内的衣柜前停下,伸手将其打开之后,只是扫视了一眼,就失望的摇了摇头,再次将木柜的门给关上了。他给忘了,这不过是乔珺云暂时休息的厢房而已,哪怕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应该是在乔珺云日夜能够接触到的闺房。
“大师,郡主的脉象看来真的没有大问题,还是请您看看......看看是不是那妖祟之术又作祟了吧。”楚原困扰的起身说道,声音中饱含着深深的失落与自责。
忘尘没有多说什么,行到床边站定,目光在乔珺云的身上巡视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沉吟道:“眉宇之间笼罩着一股黑气,的确是被人给下了蛊,或者说被人做了能够与本身相连的布偶。如果真的要做能够伤害到本体的布偶,就需要本人的精血以及头发指甲等等许多东西。制作的时辰也很有讲究。无论是早上一会儿或者晚上一会儿,都会失败......”
察觉到自己有些出神说得太多了,忘尘连忙制止了接下来的话。他睨了彩香一眼,追问道:“你知道最近郡主可曾受过伤吗?像是手指上受的伤。还有郡主平日里的床铺是谁打理的,会不会有人将郡主的头发收集了起来?嗯?”
“床铺都是我与彩果换着收拾整理的。”彩香揉了揉眼眶,尽量镇定的说道:“郡主没有受过什么伤......一定跟这些东西有关系吗,而且这些都是一定被应用了的东西吗?”
“嗯,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哪怕缺少了头发或者指甲等等,精血也是必需的。”忘尘笃定地说着,注视着乔珺云的额头,从那一片众人无法看见的乌黑之色中,能够分辨出这种仿身蛊的厉害。
“我、我想起来一件事......”彩果颤颤巍巍的说道:“约莫两个月之前。郡主在想要绣花的时候扎破了手指,因为扎得太深了所以流了好多血。那条丝帕不是我与彩香拿去处理的,会不会是......郡主平时很少动绣活,所以我才会记得特别的清晰。”
“一定是了!”忘尘捻动起手中的佛珠,整整拨弄了九九八十一颗佛珠之后。动作才停止。他眼睛微眯,低沉道:“立即去查,查那条帕子究竟落到了谁的手里。还有,郡主的生辰八字并不是随便就能打听到的,你们也可以从这件事情上入手。”他注意到乔珺云的眼珠动了动似乎要醒来,愈加放轻了声音,“越快找到那个仿身蛊的布偶。才能越快的消灭掉,不再影响她的安危。”
就在忘尘话落,一直在旁边听着的舒春领命出去之后,乔珺云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迷茫之色,当看见忘尘的脸之后。脱口喊道:“小皇舅,你来了!”她这才发觉到原本靠在床边的自己竟然不知何时躺下了,有些懊恼的道:“看来我实在是累了,没注意竟然就睡了过去。小皇舅你来了多久了?云儿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郡主先不要动。”忘尘制止了乔珺云想要挪动的身子,以与之前淡然无波的声音不同。极其温柔道:“你知道刚才你吐血了吗?为什么不早早的说出来,一个人扛着不累吗?”
闻言,乔珺云突然生出了一种委屈的悲伤感,哪怕已经注意到了身边许多人,但还是任性的哭了出来道:“我不知道,就是不想说......”哪怕更加耳聪目明,仿佛吐出了那些血对自己有好处,但是乔珺云又怎么可能不害怕。不都说人在临死前都会回光返照吗,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再也支撑不下去,这辈子捡来的命也要完了呢。
乔珺云无疑是自私了,她哪怕是瞒在自己的心里,将帕子塞进了床缝深处,也不希望被彩香彩果看见。与其听着众人的哭诉凄惨离世,还不如在感受着众人的嘘寒问暖中安然的走。
其实,乔珺云会如此想也是有原因的。上辈子她是喝了牡丹浆而死,吐血不止,鲜红一片奢靡浓郁的血腥气,无疑不勾起了她对于上一辈子凄惨结局的恐惧。
而在那一瞬间,她的心中也悄然的产生了变化——不能再退让了!继续推让的结果,就是给了别人谋害自己的胆子。巫蛊之术,她乔珺云何德何能收的这份大礼呢。从今以后,她绝对不要再继续忍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哪怕是无法用相同的方式偿还回去,她也决不能让害了自己的人好!
如此,乔珺云只觉得原本一直憋闷的心境豁然开朗。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她的行事方式自然也就有所不同。她含泪看了忘尘一眼,哽咽道:“我上午痛得几乎快死的时候,恍惚间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似地。我看到一个穿着粉衣的已婚女子,拿着一个写着我生辰八字的布娃娃,残忍的用力银针扎。一下下的、每一下都伴随着我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诡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