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谁与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吾看中文5kzw.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张居正整饬学政,严格禁止了聚徒讲学之事,这让心学门人,都觉得张居正是个叛徒。
王畿的目的其实也挺简单,就是试探,就在前不久,大明皇帝和当朝首辅发生了一些摩擦,张居正和皇帝产生了间隙,那趁机将这个间隙不断的放大,最终导致君臣失和,张居正失去了圣眷,到那时,就到了总攻的时候。
但没有任何证据指向王畿,反倒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冲锋陷阵的邹迪光。
“果然如先生所言,这些人在忍,在等,忍到先生离开,等到朕孤立无援。”朱翊钧将手中的奏疏扔在了桌子上,眉头紧蹙的说道:“若是先生真的走了,恐怕先生的名声,就会直接从社稷之臣,变成欺君罔上的奸臣。”
“陛下圣明。”冯保俯首说道。
张居正真的走了,冯保首当其冲,能去凤阳种菜,那都是好下场了。
万历八年二月的会试如火如荼的展开了,邹迪光闹出的乱子,以邹迪光被革除功名,流爪哇而告终,邹迪光如此惨烈的遭遇,也让朝中蠢蠢欲动的人,再次按捺住了那颗躁动的心。
这是刑部、大理寺卿和都察院给出的处罚,依据的是《大明律》诬告反坐:凡诬告三四人者,杖一百、徒三年;五六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所诬重者,从重论;诬告十人以上者,凌迟处死,枭首其乡,家属迁化外。
所诬重者,从重论,这里的重者,就是五品及以上,所以从重论罪,是流放三千里,故流放爪哇。
按照朱翊钧的意思,这个邹迪光不送解刳院,也是要斩首示众,但张居正非常反对。
张居正的意思是,若是斩首示众,才是坐实了他操作科举的罪名,既然有法可依,还是依法而行,既是为了个人的名声,也是为了国法的森严。
张居正是事主,张居正选择轻拿轻放,朱翊钧也只能认同了。
殷正茂说得对,这帮畜生,就是在欺负张居正是个君子。
但凡是张居正学一学历代权臣是如何炮制反对者的路子,邹迪光、吴中行、赵用贤这些贱儒,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万历八年三月,朱翊钧殿试,录取了三百人,而后又添了二十七人恩科进士,这二十七人都是循吏,而且是那种卷王中的卷王,时运不济也好,发挥失常也罢,未能考中进士,做了官,政绩突出,朱翊钧给他们补了出身。
没有这个出身,这二十七人,这辈子顶多在知县这一层打转,海瑞这种以举人坐到了正二品职位上的少之又少。
比较有趣的是,张居正家里的老三张懋修,高中榜首,但很快,张懋修就去了皇家格物院做了格物博士,和兄长一道研究万物无穷之理了。
张嗣文、张懋修,因为父亲的缘故,哪怕是考中了进士,也做不了官,张居正不是严嵩、也不是徐阶,严嵩的儿子严世藩是小阁老,徐阶的儿子徐璠是太常少卿。
皇家格物院的确是个好去处。
此时,西土城内,大明前首辅高拱,前刑部尚书王之诰,坐在一起研究着新科进士录,大抵是朝廷有优老之德,再加上大明财政的确是宽裕了,这二位都领了全俸,逢年过节还有恩赏,日子过得倒是极为惬意。
高拱放下了茶盏,戴上了老花镜,看着新科进士录,笑容满面的说道:“今年军户占了三成半,一共一百零五人,比上一科多了十五人,好事。”
军户,是大明政坛上一股韧性极强的力量,高拱也是出身于军户,但和张居正这个泥腿子不同的是,高拱也是官宦之家,他父亲就是进士,官至光禄寺少卿。
比如李东阳、万安、刘吉、梁储、夏言、王家屏等等名臣,也都是出身军户,这股力量能够有效的钳制遮奢户口舌颠倒黑白,倒行逆施。
自天顺以来,军户出身的进士累年减少,在弘治年间甚至低于了两成半,现在恢复到了景泰年间的三成半。
“日后只会越来越多,江陵公整饬学政,大明京营和水师的学堂,可不是私塾,是官学,这要是弄好了,啧啧。”王之诰笑着说道:“也不是笑话这些个遮奢户,张居正在刨他们根儿了,他们还在计较一时得失,怎么一个蠢字了得。”
“就以现在科举加入了矛盾说和算学而言,这帮个不知民间疾苦的望族子弟,只会越来越难考中进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