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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凌云翼这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其实凌云翼想错了,张居正以前不藏着掖着收礼,是为了表明这个送礼的人,是他庇佑的人,谁敢擅动,要掂量下他张居正的反应,现在朝堂变得清明了许多,张居正不必这样做了,并不是皇帝在府中,所以不方便。
游七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凌云翼是一个很有政治天赋的人,在京逗留数日,就明白了其中的根本原因,不必解释。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凌云翼入门之后,五拜三叩首行大礼觐见。
“爱卿免礼,免礼。”朱翊钧笑容满面的说道:“凌部堂一回京,这京城的风都小了几分,刚才朕还跟先生说到了京中的风力舆论之事,爱卿坐下说话。”
朱翊钧这是第一次见凌云翼,这个好杀人的臣子,一点都不凶悍,非常沉稳和内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臣愚钝。”凌云翼并不清楚最近京师的风力,他也不知道陛下究竟说的哪些事儿。
张居正便细细解释了一番,尤其是这些幺蛾子事儿,和西土城迁徙富户之间千丝万缕之间的关联,大明迁徙富户充实京畿,是为了防止他们在地方作威作福,那么必然要承担相应的代价,他们在京师必然兴风作浪。
万士和很能打,并没有落于下风,而且正在稳定的占领舆论的高地。
万士和本人的论点,其实非常可靠,稽税和告缗不应该被定性为聚敛兴利,这个定性本身就是问题。
朝廷收税,天经地义,万士和与那些摇唇鼓舌之人,打的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
根据矛盾说的定义,朝廷拥有各种公权,比如说击退来犯的敌寇、比如调节各个阶级的矛盾、比如维系大明海疆安全、比如保证海贸畅通、比如保证相对公平等等,而要履行这些义务,就必然要拥有对应的权利,而税收作为朝廷最重要的调节工具,是朝廷利用政治权力进行社会财富分配的重要手段。
在矛盾说这个赛道上,贱儒们真的不是万士和的对手。
因为只要谈论矛盾说,必然绕不开矛盾说的根本,知行合一致良知,矛盾相继释万理。
矛盾说是一门实践的学问,不是靠一张嘴就能反驳,大明朝廷存在的必要,就必须切实解决矛盾。
“为何不把他们全杀了呢?”凌云翼思索了片刻,发出了自己的疑问:“陛下,既然知道是姚光启在背后惹是生非,此等奸诈之徒,为何要留他的性命,将其以蛊惑谶纬鼓噪之罪,抓拿查问,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啊?!”朱翊钧呆滞了下,看着凌云翼眨了眨眼,笑着说道:“不愧是凌部堂。”
大明的兵部尚书谭纶已经足够激进了,有的时候,激进到他自己都知道过于激进,现在来了个更加激进的主儿,凌云翼已经不是诉诸于武力了,是直接诉诸于物理消灭反对者,这样一来,就没有反对者了。
非常的合理,反对派都被消灭了,自然没有反对的风力舆论了。
这也完全解释清楚了,为何京师这帮笔杆子,突然不再鼓噪,因为继续鼓噪真的会死,朱翊钧、辅臣、廷臣们,还是对下了解不深,这些个笔杆子们,最怕的还是杀头的刀,他们对凌云翼的畏惧,已经到了避而不谈的地步。
避而不谈,只要不谈论,他就不存在一样。
凌云翼不是思维方式简单,是这样做效率最高。
“当初,就应该把他们都迁徙到辽东,充实边方,而不是充实京畿的。”凌云翼表达了自己的政治倾向,当初迁徙富户充实京畿的时候,有两个选择,交钱留在京师,朝廷修缮西土城也是花了不少银子的,而不肯交钱的富户,一律流放辽东。
没有一个富户选择前往辽东,那是苦寒之地。
凌云翼认为朝廷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直接抄家,把人流放到辽东自生自灭,才不会有这样的麻烦。
“凌部堂所言,深得朕心。”朱翊钧对凌云翼说的极为赞同,当初廷议的时候,迁徙辽东,可是他出的主意,可惜最后没能通过廷议。
张居正听闻也只能摇头,俯首说道:“陛下,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