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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父亲,”甘祥庆摆出一副责备的神态,话语里多了几分严厉,“你爸爸那是大公无私,就算朋友也不姑息,怎么到你口中成了小人,这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了,该多伤心。”
何子墨讥讽地看着甘祥庆,目光瞄向他腰间的那一块玉佩。那玉佩看着是上等的白玉,上面雕刻着一腾云飞翔的龙,看着倒是价值不菲。
“在这间屋子里坐着,你不害怕吗?甘叔叔,我记得你以前腰上没有玉佩,怎么,你是怕遇到什么?”
甘祥庆的脸色有些惨白,在甘祥和入狱后,他代理裕和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甘祥和去世后,他则是名正言顺地坐上了裕和最高领导人的位置。
甘祥庆知道,甘祥和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将甘甜出事的事情告诉了甘祥和,致使甘祥和情绪激动引致哮喘病发,没有及时服药也没有及时就医,这才是甘祥和死亡的真正原因。
自那之后,甘祥庆总是觉得心神不宁,白天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更是不安心,总觉得屋子里有动静一般。为求心安,这才去买了一块玉,别在腰间。
甘祥和离世,这个甘祥庆没有想到,他以为只是让甘祥和坐坐牢,几年后就会被放出。那个人说:“他死了,你坐的不是更安稳。”
在这个位置上,甘祥庆一坐就是五年,在戴上玉佩后,疑神疑鬼的症状也是好了很多。可是仔细想想,他还是有些后悔。弥补,也只能从甘祥和的女儿,甘甜身上做起。
只是,当年的事,他不愿意再让旁人知晓。尤其是甘欣,他疼爱的女儿。
“子墨,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口否决了曾经的事,甘祥庆有些疑惑,“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再说,你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父亲。”
“亲耳听到的,会是假的吗?”何子墨冷冷说道,冰冷的目光刺向甘祥庆,“甘叔叔,我说了,我知道甘甜的父亲并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的事,虽然你们之间具体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但他毕竟还是我的爸爸,所以我才不想做出什么。举报你会牵连到爸爸,我手上也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如果甘欣知道呢?”
甘祥庆额头上的冷汗是越来越多,双腿觉得发软,却还是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何子墨冷笑:“那好,我会找到当年的当事人,不如让他告诉甘欣,当初究竟是谁签订的协议。”
看着何子墨转身要离开,甘祥庆迟疑了下,喊住了何子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把事情闹大,对你也没有好处。你们公司不是要准备上市吗,就不怕捅出当年的事,对上市不利吗?”
何子墨背对着甘祥庆站着,摆了摆手,说道:“上市有的是机会,我现在更想知道甘甜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甘欣不待见我,那我只能拿出可以让甘欣感兴趣的东西交换。相信我,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会找到证据的。”
“你,你就不怕牵扯到你爸爸?”
何子墨握紧了手,说道:“怕,当然怕。不然当年我早就会告诉甘甜,她爸爸是无辜的。但是现在,我更不想再一次失去甘甜。”
甘祥庆盯着何子墨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着,良久,甘祥庆平息着气息,说道:“如果我告诉了你,当年的事你是不是就不会追究下去,也不会告诉甘欣?”
“你愿意说了吗?”转身,何子墨黝黑的眼眸盯着甘祥庆。
甘祥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子墨,其实你知道不知道都没有意义了,甘甜现在没事,你也要娶亲了,何必呢。”
“好像是这样,”何子墨扬起了唇,半笑不笑,“似乎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那这样吧,我把这事告诉甘欣,让她来闹一闹。”
“我是她的爸爸,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怎样的。”甘祥庆心中存着一丝侥幸,“子墨,真的就算了吧。事情闹大了,对你也不好。”
何子墨握紧了手,冷冷说道:“如果你逼我把事情闹大,我也没有办法。”
何子墨的神色是认真的,似乎真的不在乎一般。他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让甘祥庆有些捉摸不透。当年的事情若是真要被捅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何况,甘欣的性格甘祥庆清楚,自小,她和她大伯一家感情便很好,尤其是和她大娘张萍的感情,比跟她亲生母亲王可欣还要好。如果当年那事真被她知道,或许她会看在他是她父亲的面子上不去闹事,但是父女关系想必是会走到尽头。
他就这一个女儿,王可昕虽然大小姐脾气,但是这个家还算过的下去。当年,他只是想要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并没有想要致甘祥和于死地,再怎么说,甘祥和还是他的大哥。
有些颓废的,甘祥和坐在椅子上,神色黯淡,胳膊肘架在桌子上,下巴枕在平行交握的双手上,声音低沉:“我不知道大哥跟你爸爸有什么恩怨,我没有想过让他死的。他在里面呆上几年,出来后我已经坐稳了位置。我只是这样想的。子墨,当年的事情发生了,已经无法改变,何闫这样想致大哥于死地,想必也不会多待见甘甜。子墨,就此打住吧,不要再去纠缠甘甜。我已经对不起大哥,不能连他的女儿也害了。”
本以为甘祥和会说出,没想到他拖拖拉拉半天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出。何子墨有些烦躁:“这样说,你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我了,那就没办法了。你是打算让甘欣来和你谈谈还是让警察?”
甘祥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不说,你也猜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来问我。子墨,作为甘甜的叔叔,我不能把甘甜交给你。所以。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无法改变。我是自私,害怕惹到事情。但是,我已经对不起大哥一次,不能再对不起他的女儿。你要是真的打算把事情捅破,我认了便是。”
何子墨气结,黑色的眼眸里的波涛汹涌越来越浓,眸色越来越深沉,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冷冷地盯着甘祥和:“你是打定主意,不愿意告诉我了。”
“知道又有什么意义。”甘祥和低叹一口气,“你其实已经猜到了,甘甜这五年过的不好。但是我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回去和你父亲吵一架?何闫是你的爸爸,他不敢对你怎样,但是不代表他会对甘甜手下留情。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甘甜再受到伤害一次?这只会让我的良心受到更大的谴责。”
何子墨冷笑:“这一会,你倒是想起良心了。要是我答应你,知道了当年的事,不会去找爸爸闹,你是不是就会告诉我。”
甘祥和看着何子墨,目光微动,似乎是在斟酌着。慢慢的,甘祥和摇摇头:“你要是知道了,怎么会不闹。知道了,你会按照你家的意思,娶季琴吗?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不管怎样,对甘甜都不好。”
何子墨沉默不语,阴冷的眼眸里的怒意渐渐平息,一片平静。只是他这般的平静,更是让甘祥和有些不安。
现在的何子墨,就像是一个濒临发怒边缘的狮子,越是安静,越是让人觉得不安,似乎他的獠牙利齿会在沉寂之后露出。本就理亏,甘祥庆虽是长辈,但是面对何子墨,气场却是强大不起来。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一般,令人呼吸一口,都觉得困难。甘祥庆不去看何子墨的眼眸,害怕目光对视,他会敌不过何子墨的威胁。
抬起手摆了摆,甘祥庆说道:“子墨,我说的是真的,有些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做什么。子墨,你真不该从订婚宴上离开。那天,是不是甘甜也去了。这孩子,怎么这样没轻没重。回去后我一定好好说她,让她不去纠缠你。”
故意指责着甘甜,甘祥庆将话题引到了别处。闻言,何子墨嗤笑,冷冷说道:“现在,你倒是个好叔叔了。甘叔叔,你是不是认为我只是威胁你,不敢把事情闹大?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现在我就可以给甘欣打电话。正好,我在报社也认识朋友,你说,如果当年你做的事上了头条,会怎样?”
“你!”猛地抬起头,甘祥庆盯着何子墨,眼里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何子墨,为了一个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你至于这样吗?甘甜不会原谅你的,经历了那样的事,她怎么会原谅你。再说,大哥的死,罪根祸首在于你的父亲。你是不是以为你的爸爸只是陷害大哥入狱?那你知不知道,大哥的死,和你爸爸脱不了关系!”
何子墨原本平静的脸上掠过一道诧异之色,狐疑、失望之色在眼中闪过,慢慢的,又是恢复了那一副静静的神态:“你刚刚说什么?”
“何子墨,就这么说了吧,我不知道大哥是哪里得罪了你爸爸,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大哥是哮喘发作而死,但是在那之前,他最后一个见到的是何闫。这边见完何闫,那边病发而亡,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而且,你爸爸,告诉大哥的,是关于甘甜的事。这要是让甘甜知道了,会让她以为是她害死了大哥。总而言之,你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
何子墨冰冷的眼眸落在甘祥庆身上,后者却不敢看着他。
甘祥庆抽出一份文件,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钢笔:“我要开始办公了,子墨,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