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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声音迅速压低到只有他和赵天龙和他两人才能听见的幅度.他急切地说道.“想让你筹些钱.去帮咱们红队买根人参.他的病昨天夜里又发作了.喘得像随时都可能断气一样.让人隔着老远听着都觉得难受.”
“啊...”赵天龙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得无比凝重.红胡子身体情况越來越差.是他和游击队中大部分骨干都清楚的事实.他和张松龄也的确想过去给红胡子淘弄药材治疗.可据方圆几百里最好的医生.已经被他强行抓进游击队服役的老疤瘌所说.红胡子的病.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药石所能化解得了的.那是因为长时间过度劳累并且营养条件过于恶劣导致的生命力透支.就像一根蜡烛.烧得越旺.越容易走向终点.想要挽回.除非能找到什么传说中的天材地宝.比如什么百年以上的老人参.长成了人形的何首乌等.可那些东西即便在过去的王公贵族之家.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在市场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也根本不可能光用钱就买得到.除非.除非他再做一回老本行.听说谁家里有.半夜翻墙进去硬抢.
“小声.别给大伙听见.影响军心.”赵小栓又低声提醒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托人四处打听过.据说在伪满洲国的新京那边的黑市上.偶尔还能找到卖百年老参的.怕日本人拿了不给钱.都是要先找老熟人介绍.预付一半儿订金.然后才能看到货.验完货后.再付另外一半儿就行.”
“总计要多少钱.我去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让胖子写信找他家里头要.”赵天龙一听能买到老山参.立刻顾不得考虑其他了.盯着赵小栓的眼睛追问.
“大概.大概行情是四千多块现大洋吧.我不敢肯定.但基本上就是这样的行情.”赵小栓想了想.迟疑着回应.
这个数字.在赵天龙沒加入游击队之前.的确不算什么.可自打加入游击队之后.他就和别人一样只能领两三块钱的连级干部军饷.并且不是每个月都能足额发放.而他又大手大脚惯 .经常主动拿出钱來倒贴给队上改善伙食.手中的积蓄早已被消耗得所剩无几.此刻甭说四千块.就是四百块都不可能凑得齐.哪还有资格大包大揽..
然而他又不想让自家弟弟失望.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才低声承诺:“行了.我去想办法.师父当年还留下來几件古物.都是准备给咱们兄弟几个压箱底用的.只有我知道埋在哪儿.回去后找机会挖出來卖掉.应该能凑齐这笔款子.”
“那我就放心了.”赵小栓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如同朝霞般灿烂.
“你小子别美.这是你哥我最后的家底儿.花掉了就沒钱帮你说媳妇了.就凭你每月那几块军饷.老婆本不知道得攒到哪天去.”赵天龙也轻松地笑了起來.一边笑.一边摇头数落.
兄弟两个光顾着想办法筹钱给红胡子治病.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大队人马一道跑上了断金桥.马蹄落在桥面上.声音立刻变得明快起來.与先前在沙滩上成为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韵律.“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
听到身下清脆的马蹄声.张松龄的眉头瞬间皱得紧紧.以前他在这条不知道修建于哪个年代.一到汛期就完全失去作用的古老拱桥上跑过好几次.但是却从來仔细研究过桥面的材质问題.此刻需要将桥面炸毁來阻止鬼子的追杀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脱身计划.出现了一个何等致命的疏漏.
石头的.马蹄下看起來灰不溜秋.表面一直布满动物粪便和草屑泥浆的古桥.居然是石头材质.除了传说中的赵州桥之外.张松龄在记忆中找不到任何同样材质的桥梁.而这里.是鸟不拉屎的荒原啊.距离最近的一座县城也有好几百里地.历史上是谁他妈的有钱沒地方花.居然跑到这里來修一座石头桥..
“怎么了.胖队.”周围的游击队员们迅速察觉到了张松龄的情绪怪异.纷纷侧过头.关心地询问.
“沒事儿.大伙赶紧过河.我在河对面找个地方安放手榴弹.”张松龄咬了咬牙.沒有把真相告诉任何人.小鬼子的汽车声已经近在咫尺了.只要扭过头去.就能看到架在汽车前那一排黑洞洞的枪口.这个时候.任何耽搁都是给敌人制造机会.
游击队员们将信将疑.策马从桥面上疾驰而过.马蹄刚一踏上河岸另外一侧的沙地.赵小栓已经带领着他的支援小组飞身而下.一边快速将轻机枪在一座早就准备好的半环形工事上重新架起來.一边大声对所有人喊道:“你们先走.我们留下断后.”
“胡闹.”赵天龙一把拉住黄膘马的缰绳.冲着赵小栓大声高喊.“你胡闹什么.让胖子把桥炸了不就行了么.赶紧上马.别给我们添乱.”
“桥是石头的.我昨夜就检查过了.胖子手里.也只有手榴弹.”赵小栓摇摇头.毫不客气地戳破了一个令所有人浑身发冷的事实.“你们打了一整夜.太辛苦了.断后的事情.由我來负责.”
“扯淡.要断后.也是我來.”赵天龙大怒.指着赵小栓的鼻子骂道.“赶紧起來给我滚.有我跟胖子在.哪里轮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