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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坐起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身边不见长宁,几步开外的床铺上躺着个男人时,还懵了好一会儿。
随即想起自己昨日成了亲,才骤然松了口气。
外边天刚蒙蒙亮,屋内的喜烛还剩一小截燃着,烛台下方堆积着斑驳的烛泪。
樊长玉轻手轻脚起身,她昨夜和衣而眠的,倒是省了穿衣的尴尬和麻烦,将打地铺的被子收起来后,便出了房门。
昨夜风雪未停,这一宿过去,今晨院中已覆了厚厚一层积雪,墙头和墙外的枯枝都是白的。
樊长玉冻得搓了搓手,先去檐下拿了柴禾把火塘子烧起来,放上吊罐温一罐水用于洗漱,再拿了扫帚把院中的积雪都扫拢。
听到隔壁传来长宁的哭声时,又忙去把胞妹抱了回来。
长宁平日里很听话,只是爹娘故去后,她醒来若是没看到樊长玉,便会哭上一会儿。
樊长玉哄好了胞妹,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拿着梳子给她梳头。
不知是不是自幼身体不好的原因,长宁的头发不似她那般又黑又密,相反细软偏黄,加上碎发多,扎两个小揪揪都颇为费事。
樊长玉还有些手生,以至于长宁头上的揪揪每天都丑得不重样。
樊长玉给胞妹梳完头发,让她去洗脸时,长宁摸摸自己左边的揪揪,又摸摸自己右边的揪揪,总觉得不太对劲儿,拿着自己的洗脸帕去脸盆旁,对着水一照,才发现今天的揪揪歪得格外离谱。
她拨了拨揪揪说:“阿姐,头发扎歪了。”
樊长玉干咳两声:“我一会儿用过饭还得去县衙一趟,没时间给你重梳了,今天先将就着好不好?”
小长宁很好哄,当即就没再提要求了。
樊长玉重新打了水送去房间时,发现屋内的人似乎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穿戴整齐靠坐在床头。
自己和胞妹的对话,想来多半也被他听了去,樊长玉还是有几分囧。
她把脸盆放到床边的圆凳上,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棉布帕,说起自己许他假入赘时的承诺:“我一会儿就去县衙过户房地,顺便帮你补办户籍,再替你请个大夫回来。”
闻言,谢征却道:“不必请大夫,我身上的伤,自行休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