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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他在这家病院很久了,总是不说话,也没有暴力倾向,到点就吃药吃饭睡觉,久而久之,医院上下都对他视如不见,把他当成了这医院里的桌子、椅子,好像他早已成了这医院背景板的一部分。
“张……张叔?”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记对了。
“我不姓张。”这是邓倚兰第一次听见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奇怪口音,说不上来是哪里人。
“啊,对不——”
“他们管我叫张叔,是因为我本名中有个音节和张近似。”他低下头,舀了一勺粥,看着它却不吃。
“那你的本名是……?”
半晌,张叔吐出来一串长长的、音节奇异的声音,不像邓倚兰听说过的任何一种语言。这里不愧是精神病院,太多妄想症了。
“我昨天听见你和那个护工说话了。”
邓倚兰“噢”了一声。她没有联系外界的手段,有什么话都只能和护工说;她把柜角上的血迹说了一遍又一遍,请他们去替她联系跟踪,但似乎没人肯多理会她。精神病人把油漆看错成了血,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怎么了?”
“你问了很多,问她为什么没有人去追查血迹,还有……”
张叔将碗推开,双手交握,抬起了头。他的眼皮都松驰下来了,垂得遮住了一半眼睛;然而在这一刻从他眼里突然聚集起的精光,把邓倚兰暗暗惊了一跳。“还有,为什么没有人管十二界是什么。”
“十二界”,这个词让她的心脏咚咚跳了起来。那一瞬间,过去的、有汉均存在的生活,又像幽魂一样浮了起来;从那一团还没被风吹散的死灰里,好像快要跳起火星一样的东西了。
“我知道你不是进化者,”张叔说,“你是从哪里听说十二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