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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愿意从政。”宛春偏过头来,朝他微微地一笑,“只是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总避不开政治的,譬如我要想好好学习当个好医生,那么就得需要有学习的地方,学习地方的安全就须得要有所保障,而这保障别人给不了,唯有执政的人才给的了。你瞧,我可不得好好听一听如今政治究竟如何了,才可知道我是否能继续好好学习呢。“
伯醇闻言哈哈大笑:“祖父,父亲,你们听听,四妹妹如今的言语真是愈发犀利了。”
“她固然有她的道理。”
李岚峰私心里偏爱幺女,原本是不愿她搀和太多窗外事的,不过眼下瞧着宛春的机敏善断,几乎不下于她的母亲余氏,内心里在忐忑之余也倍感骄傲。
李承续倒不置可否,只是有一瞬间看着小孙女的面容怔怔的发起呆来。像,实在是太像了,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言语,都仿佛敏敏年轻时候的样子。若不是宛春,他几乎要想不起敏敏的笑容了,从他纳妾以后,她许久都不曾笑过,印象里最深的一次还是宛春小时候,她手上拿了帽子,却忘了戴,又不停的到处问别人她的帽子哪里去了。敏敏站在院子里,闻言笑得乐不可支,明明是近五十的人了,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同年轻时一样,风华绝代。
一念及此,他顿感胸腔里一阵疼得厉害,便不自觉用手压了压。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一眨眼三百六十五天就这般急速的过去了,而他心中最挚爱的人也已逝去了十二年。十二年如白驹过隙,院中枇杷树早已亭亭如盖,他忆起过去,不禁心生岁月催人老之悲来。
李承续默然地站起身,李岚峰正要去扶一扶他,却让他挥手止住,只道:“坐得久了腰疼,我去院子里走走,你们爷仨坐着慢慢聊吧。”说时,便将茶几上的帽子一拿,就扣在头上走出去了。
宛春悄声地问伯醇:“爷爷怎么不大高兴了?”
伯醇竖指靠在唇边嘘了一声,却听李岚峰长长叹了口气:“或许是想念你们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