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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官道:“总统使我拿咖啡机和咖啡杯呢。”
拿这些干什么?张景侗身为张家颇受宠爱的五少爷,自然知晓自己父亲的喜好。他是行伍出身。最喜得就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虽然这些年做了民**政府的总统,但也只是在用餐习惯上文明许多,对于西式餐饮,倒仍是一贯的排斥鄙夷,直斥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贵且劣质。是以家中但凡父亲在家,母亲和仆人是绝对不会给他备咖啡的。
这又是谁大胆,敢给父亲冲泡起咖啡了?
他纵然顽劣。然而面对自小敬仰到大的父亲,却分毫不敢造次。心里明明好奇得很,也只能守在外头,再等那人送了咖啡机出来。
宛春说她会煮咖啡倒不是空口虚话。咖啡刚在上海时兴还不甚发达的时候,多依附在戏院中,或是饭店内。寻常人等闲喝不到它。她也是因为要陪着陆建豪应酬,才在上海大乐园喝过几回。初时的确嫌咖啡味苦。待到回头再品咂,当真回味无穷。自此她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可惜一个女人,无事时总不能天天到上海大乐园去喝咖啡,若要去别处,总免不了要点些西点做陪衬,得花好几块冤枉钱,她舍不得,就想出个法子,上街买了咖啡豆,自己拿回家慢慢用小钵子研磨,研成了细细的咖啡粉,用纱布虑了,再用水煮开。她试验了不下十数次,直到最后咖啡喝下去的时候再也不比大乐园的口味逊色为止。连陆建豪那样的人,都对于她的煮咖啡技巧赞不绝口,若有客来,还会特特命她冲一杯咖啡来。
眼下总统府的咖啡机自是比她用的钵子好得多,咖啡豆也都是研磨好的,她对照着说明书摸索一阵子,便无师自通的开始煮起咖啡来。
周湘眼看她闲适自在的添水,倒咖啡粉,心里仿佛五爪挠心一般,焦躁得不得了,围在宛春周围不住小声的问她:“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说服总统啊,这咖啡有用吗,你煮的咖啡好喝吗?”。就差没直白的开口问她,总统是一杯咖啡能收买的人吗?
宛春让她问得耳朵都嗡嗡的痒,她自然知道周湘在着急什么,可是光她着急没用的,总统可不急。不仅不急,他就是想让她们着急,让她们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