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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掌心还在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杯子底,似乎方才自外头进来所带的风寒,还在周身围绕不去。
宛春见她这般,一时心生怜惜,想她如今虽是上海大剧院的红人,可年幼的时候必然吃过不少的苦,才会在如斯年纪历练的如此通达世故,就笑道:“秀儿,把那煤炉子往这儿拎近些。”没到冬天,医院方面节俭起见,并没有开暖气,煤炉子上烧着水,总可以暖和一点。
梅若兰不料她考虑的这样周到,心领意会的笑点几点头,算是答谢,便道:“四小姐的脚伤看样子是好许多了,不知可否定下了出院的时间?”
宛春眼皮子一眨,情知她这趟来必是有目的,见问就道:“住院和出院的事宜一向都是家姐负责,遵从医生嘱咐,我本人倒不十分清楚,想来不过这三两日功夫。”
“三两日的功夫也不算长,务必要痊愈才是。”
梅若兰泰然将水杯递到唇边,抿紧唇轻嘬了一口。因北地世家的待客之道一向都是冲泡茶叶,上海方面却善于用麦乳精,秀儿入乡随俗,给梅若兰的茶水里当然也用的麦乳精。只是她力度把握并不准确,麦乳精放的稍多了些,叫人一口喝下去,舌尖上到处都甜腻腻的,甜的几乎发苦。
杜九这回使她来只有一个目的,便是问清宛春的出院情况。看他的意思,是要在宛春出院之后,再见一面的。毕竟医院里人多口杂,他亦不愿深夜扰了她的休息,何况还有些话不便于在医院里说,若宛春出院就方便多了。
再则项二爷回上海后,有他帮衬着,杜九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两三日的功夫倒还来得及准备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