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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似乎对他的话不大赞同,也不好直接反对,就道:“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嫁出去了也脱不了这层血缘关系,老母亲病了叫女儿伺候两日,那是应该的,你亏心什么?是不是你姐姐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她能说什么呢?”建鹏极力的为姐姐辩白,他的想法是想要家庭和睦至上,这么多年母亲吵,哥哥吵。姐姐吵,总也吵不够似的,早把他吵得心力憔悴,二十岁的人过得比八十岁还辛苦。原先还有个知书达理的嫂子可以说话解烦,可惜时运不济,那样好的一个人儿说没就没了。他惋惜着,就又道,“眼瞅着要到年关,姐夫他们老家的田地租子都要有人去收的,二姐这会儿不在家帮忙。岂不落人话柄?妈这里好歹还有我和大哥。”
“怎么,他们老家还能收上租子来吗?”
老太太笑着,大有不信的味道:“不是说他们的老家在江北吗?那里的土地受了旱,今年哪里有什么收成?这租佃我瞧着难。你姐夫的话可千万不要信。十句里有一句的准头就不错。”
陆建鹏不作声,他从不妄加忖度别人的家事用度,也鲜少有背后说人的时候,面对母亲对二姐一家的嘲讽,也只好沉默置之。或许是他扶动了老太太起来,隔壁有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擦擦的,仿佛是列车开动时压过轨道线一样。宛春的目光也凝成了两股轨道线,无声无息的拉长了伸直出去,平行没有交集。在这样的轨道里,她一面看着陆家的一张张嘴脸,一面看着自己。卑微的,渺小的,反抗的,压抑的,委屈的,难过的,都逃不过这人生列车的碾压。碾成扁而平的相框子,四周镶着黑边,牢牢钉固在她面前的白墙上。——黑与白的交织,真是让人生畏,活像寒鸦的夜羽带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一生便在这一瞬间上演完了。
咚咚!停歇了两日的敲门声又响起来,宛春回过神揉着眉头,大不耐烦的对秀儿道:“不会又是隔壁来的吧?你去告诉了她,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