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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就笑了起来。张家的二少爷比之李家的长孙,在教育界应该是更可以说得上话的,大哥有了他作伴,不就可以如虎添翼了吗?这是一件大好的事情,足该被庆贺了,于是便向伯醇恭喜道:“怪不得开办学校的事情变得简单了,原是有二少爷的加盟了!既如此,引入日本文化的事情,怎么不让二少爷去说说呢?我想如果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爷爷未必就会这般反对了。”
“那可不一定呀。”伯醇笑着摇头。觉得自家这个小妹妹还是稚嫩了些,对于开办一所学校未免看的太过简单,便道,“二少爷不过是看在西式文化大行其道。虽开化了部分人的思想,却也免不了有爱慕虚荣的成分存在,就建议我可以开办一所能启发人的觉悟的学校,使人们的目光不必放在钱、权、名之上。我想来想去,若要启发觉悟,无非是要让人们认清眼下的形势。更或者,是认清敌人的形势。我那日从街上回来,看到所谓的爱国青年,为了报复日本的爆炸行为,而将日货铺子撬开,施行烧光抢光砸光的‘三光’政策。其实,他们烧坏的是日货吗?不,他们烧坏的是我们国人自己的血汗钱。固然你可以说他们不是坏人,但他们却的的确确做了一件坏事,这便是觉悟的重要。我们要真想抵制日本人,只有从根源上找到抵制的办法,他们自诩大和民族是最伟大的民族,那么我们就要研究他们的历史找出他们不伟大的所在,从而达到见血封喉的目的。当然咯,这仅仅是抵御的开始,而在将来,我们要做的还更多,发展本土的经济,强壮自己的国家与民族,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三弟,四妹,我的话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明白!”季元笑的抚额,他这个大哥真是越来越会说大道理了,要是他敢说不明白,想必今儿夜里也崩睡了,听一夜也只怕是听不完。嘴里囫囵应了两声,季元方道:“这么说,其实二少爷也不知道大哥你要引入日本文化,是吗?”
伯醇沉默良久,半晌才叹息道:“曲高者和寡!对于二少爷的心思,我并不能估摸的准确,但却可以保证他是赞同的,不过这赞同也分两种,一种是身体力行,一种就只有精神支持罢了。要是精神支持,那么说到底我还是要孤身奋战了。”
这个倒是可以谅解的,季元与张景侗交情深厚,同总统府的关系也非同小可,知道他们张家的规矩不下于北岭李家,总统张作凌又标榜自己为人民的领袖,自然要做出人民领袖的样子,对于日本国的看法,也是同旧京子民、李承续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张景祖要想经过他的同意,想来也不会比大哥要经过爷爷的同意容易的。
高高架起脚闲适晃荡几回,季元还是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要比大哥来的舒服多了,每日里除去讲武堂上课的时间,几乎就没有受限制的时候。
倒是宛春,在上海的名流场上随同陆建豪闯荡过几回,对于上流社会的面孔看的比谁都透彻,尖酸的刻薄的虚伪的势利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换个变,活像四川戏场上的绝活‘变脸’,衣服里藏有千百幅面具,在你看不见的时候他已悄然覆盖上去了,让你分不清真假。难得伯醇出身豪贵,却有体恤民情之心,她在感慨之外便很佩服说道:“我见书上说,得道者多助,大哥要做的事情,正是为了解救我们的国家,爷爷不支持,总会有别人支持你的,至少我就算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