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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见大汉出去,立刻俯身去解“一碗玉”身上的戏衣。那戏衣是乳白色的,极为贴身,衣衫上有一条条的七彩斜纹,穿在身上犹如蛇皮。下身也是贴身的小裤,衣料柔软,也有斜纹,穿上后妙相毕露,需要在外边再套一条蓬松些的超短裙遮蔽要害。
说实话,这“一碗玉”的表演,其实只是一种软骨功,在这瓦舍百技里面,算不得极了得的功夫,可是这““一碗玉””胜在身段儿好,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穿上这极具诱惑的表演服,再将一身骨肉柔软地扭动起来,如同一条美女蛇般,才吸引了许多的看客欣赏,成为程家正楼的台柱子。
不一会儿,体态丰腴的““一碗玉””便被剥的不着寸缕了,幸好这棚子里炉火烧得正旺,热气是往上走的,二楼更衣间里密不透风,更是闷热,倒不虞使人受凉。那小厮换好“一碗玉”的衣服,舒展了一下筋骨,从桌上拿起一件面具,便走到直通戏台的一扇门前,微微掀开棉布帘子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扇门是直接通向戏台的,而男伎人无论表演还是退场都需从转角处的楼梯上下。外面那位说书先生大冷天的在一个不拢声的空旷高台上说书,效果实在不怎么好,好不容易说完一个桥段,便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鞠躬下了台。
那小厮听见乐曲声又起,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嘴角便轻轻一勾,露出一个非常女人、非常魅惑的笑容,她将一个细细短短的管儿小心地含在嘴里,又将从桌上抄起的那只桃花面具罩在了脸上。
冷笑卿自她嫁给吴班主之后,虽仍照常演出,却在脸上加了一个桃花面具,这只是吴班主用来给婆娘遮羞之意,不过这冷笑卿**虽美,姿容本是一般,自打带上了这桃花面具,众看客欲窥其庐山真面,反倒使她更受欢迎了。这却是吴班主始料未及的,故而不管到了哪里演出都戴上桃花面具。
这‘小厮’和那两个‘帮闲的大汉’就是曾在广原街头以贩卖皮毛为名,意图刺杀程世雄的刺客,他们初到广原城,人地两生,很难摸清程世雄的出行规律,无法安排有效的刺杀计划。
吴家彩棚自别的城池赶来为程老太太贺寿表演节目,带来的都是戏班的伎人,需要在这里雇些人干些打杂帮闲的活儿,三人便应聘混了进来,想看看能否从戏棚方面着手。
这几天,他们弄清了吴家彩棚上上下下的情形,三人反复斟酌研究,发现只有冒充戏子,暗中下手,得手的机会才最大,而且遁走的机会也最大。可是不管他们出多少钱,都是不可能收买吴班主为他们所用的,他们也不可能控制整个戏班子,唯一的办法就是鱼目混珠。
经过反复分析研究,他们只找出“一碗玉”冷笑卿这一个可以冒充的角色。首先,“一碗玉”每回表演都戴着面具,这就给他们冒名顶替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其次,他们之中的这个女子,恰恰也是练过软骨功的,如此一来简直是天作之合。
但是这个女子身份无比尊贵,她此次亲自赶来指挥这次行动,实在是因为事关重大,而危机她的整个家族的巨大危机迫切需要一个契机来解决。可是要让她亲身涉险,与她同行的那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最后还是她坚持己见,甚至以死相迫,那两个汉子才被迫答应,如今她登台在即,心态平稳,倒是那两个纵然面对千军万马也夷然不惧的大汉,为她担心不已。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程府里寿宴时候如何安排这戏班,只依常理揣测,坐在主座儿的程世雄离戏台不会太远,若以吹管毒针刺杀,是最安全也最容易达到目的的手段。细若毫发的毒针刺入人体,并不易引人注意,而且他们还能利用毒发的间隙从容离开,如今一切依计行事,至于成功与否,就只有尽人力而听天命了。
程老太君在二楼坐定,一旁是儿子和几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其他人都站在他们身后,对面的伶人“一碗玉”登台了。这美人儿体态襛纤得衷、修短合度,甫一良相,摇曳生姿间便博了个满堂彩。
乐师们奏起了音乐,“一碗玉”随着乐曲声在台上舞蹈起来,做出种种高难度的柔软动作,好似那一个软玉似的身子全无一根骨头,而那轻盈的舞姿与往昔更是大有不同,真正的“一碗玉”舞技平平,只靠软骨功和那妖娆的身段迷人,而这次,她却表现出了高超的舞蹈技巧,一招一式,优美高雅,将清纯与妖冶,天真与魅惑,高贵和堕落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
吴班主站在台下,见对面楼下楼上的客人屏气凝视,全神贯注看着自己娘子的表演,心里不禁美滋滋的,他却不知台上的美人儿已是换了人了。
台上那美人舞姿高雅,一身软骨功夫更是出色,当她将身体折腰弯股,整个儿藏进一个脸盆大的瓷碗里时,从楼上看去,只觉那碗中红的红、白的白,凹的凹,凸的凸,冰雪晶莹,恰如一碗膏腴美玉,根本就看不出蜷缩在那里的竟是一个女人。
她在大瓷碗中轻轻蠕动时,便似盘蛇欲起,及至她稍稍动作,便如花苞吐蕾般舒展拳脚,你才能辨出那膏腴美玉般的物什儿竟是这美人凹凸有致的殷弯雪股,待她从碗中出来,先是蛇一般的手,再是蛇一般的腰,最后是蛇一般的腿,款款扭动,妙不可言,周身上下,无不妖娆,几乎是个男人就看得口干舌燥。
程世雄当着自己老娘,不但不敢赞叹,就连大气儿都不敢出,憋了好半天,才窥个空档呼地喘了口大气。
丁浩也是看得赏心悦目,一双眼睛尽在人家美妙的身段上留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这样大大方方欣赏美女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丁浩正盯着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做出的高难动作浮想翩翩,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低语道:“古兄,这女子真是了得,你看她骨肉匀称,身段极美,折腰叠股,柔若无骨,能做出种种常人无法办到的奇异动作,真是闺房中的状元,风liu阵上的探花。若是榻上交合,由她施展诸样动作,一体三位,处处**,那百般旖ni,万种滋味,哎呀呀呀……”
丁浩听了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这不要脸的老流氓是谁啊,跟我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一回头,丁浩便暗“靠”了一声,那道貌岸然、胡子花白的老家伙可不正是广原府学的姜教授,即将荣升开封太学的姜博士,真是好一个叫兽啊……
一见丁浩回头,正捻着胡须眉开眼笑的姜教授立即把脸一板,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庄严形像。
真名士,自风liu,宋朝的士大夫们从来不忌讳女色,不忌讳风liu,他们把红袖添香、左拥右抱,视做一件很优雅很上档次的一件事。哪怕八十老翁纳个十八岁的美妾,那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风liu韵事,光彩的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堂堂府学教授,偌大年纪,对一个戏子如此品头论足馋涎欲滴,多少就要有所注意。见丁浩回首望来,姜教授怎么也要注意一下形像的。
台上女子舞动着身子,桃花面具后一双美目一直冷静地观察着楼上动静,盘算着有效的击杀距离。窥个机会,她在台上旋舞几圈,身形腾空,趁着一甩头的功夫,暗噙于唇齿之间的箭哨便“噗”地一吹,一枚细针攸地一下从箭哨中飞射出去,直奔程世雄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