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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得胡言。节度使大人当时不在,是底下小吏自作主张,胡乱安排,才惹出了一场误会!”涉及到朝廷的颜面,沈姓美髯公立刻又跳了起来,大声驳斥。
“你当时又不在场!”国字脸耸耸肩,冷笑着回敬。
眼看着二人又要起冲突,大伙赶紧出言劝解。好不容易将二人安抚下来,却又看见做东的马将军铁青着脸,举起酒盏一杯杯喝个不停。
“马将军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两个家伙就这德行,一会儿不打架就浑身痒痒!”唯恐得罪了这位金主,待会儿没人付账,孙姓读书人拱拱手,笑着代大伙赔罪。
“不妨!有什么说什么,才是真性情!”马跃笑着摇头,憔悴的脸上再度浮起一缕苦笑。
最近一个多月跟在房琯身后,他听到过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辛。因此丝毫不奇怪王洵如何折辱两个灵武方面派下来的郡守。说实话,此时此刻,王洵不是唯一这样做的地方大员,也不是做得最出格的一个。在河西与陇右各地,甚至连兵马使、屯田使一级的要害职位,朝廷都已经插不上手了。这类职位一旦出现了空缺,大权在握的节度使们或者直接安排自己的亲信充任,或者将朝廷派来的官员找借口驱逐、击杀。灵武那边得到消息,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而已。
不但节度使们没把灵武朝廷放在眼里,即便皇亲国戚们,也各自有各自的打算。躲在蜀中的老皇帝虽然勉强接受了儿子夺权的事实,避位为太上皇。手脚却一直没怎么闲着,通过各种办法,牢牢地控制住了长江以南的税赋。而几个原本就对太子不甚服气的王爷们,也暗中各展身手。其中最为强悍的是永王李磷,居然打着平叛的名号,出巡江淮。沿途将几个倾向灵武的刺史、太守直接斩杀,根本没念半点儿手足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