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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曳落河抛出绳索,套住了他的肩膀。他伸出左臂挽住绳索,拖曳着继续前进。得手的曳落河拼命磕打坐骑,牛皮搓的绳索在二人的僵持中迅速拉紧,迅速勒入韩辉祖的身体中,不断发出咯咯的声响,却始终无法将他拖动半步。
“投降吧,看你是条汉子的份上,我向大帅求情,饶你不死!”一名来自渔阳的将领不忍看韩辉祖继续受折磨,低声奉劝。韩辉祖回敬了他一声冷笑,另外一只手臂艰难地回过来,将已经砍豁了的刀刃在牛皮索上来回拉锯。眼看着皮索就要被割断,又有几名曳落河冲上前,在他身上又加了四、五道束缚。韩辉祖挣扎了几下,发现在劫难逃。咬了咬牙,调转刀头,用手抓住前半截刀刃,狠狠插进了自己的小腹。
“噗!”血光溅起半人多高。几名手持皮的曳落河不解地看着绳索中的唐将缓缓倒下,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别割他的首级!”崔乾佑也被唐将的英勇吓了一跳,摆摆手,斥退涌到尸体旁边的几名亲信,“放开他,等打扫完战场,找人认一下他的名字,厚葬!”
“诺!”亲信们答应一声,怏怏地退了回来。崔乾佑望着地面上的尸体叹了口气,又继续吩咐,“传我的命令。别再耽误功夫。凡是不肯弃械投降者,直接乱刀砍死。”
“诺!”周围的亲信答应一声,用号角将命令传遍整个战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随着一阵阵鬼哭般的角声,曳落河与燕赵精锐们再度改变战术。不再奢求能活捉王思礼等人,而是准备用最快速度结束战斗。
突围的道路,瞬间变得艰难了十倍。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四、五条,甚至更多的生命。每解决一波挡路的敌军,身边的弟兄们都会倒下厚厚的一整排。王思礼奋不顾身地厮杀着,奔走着,身上的血水如溪流般往下淌。根本分不清那些是敌人的,那些是他自己的。他身边的吕崇贲和吴冕两个也是浑身是血,跌跌撞撞,随时都可能倒下。
可杀过来的叛军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狡猾。他们像狼群一样互相配合着,忽远忽近,抽冷子便在队伍中狠狠撕下一大块血肉。每一次,都试图将突围者的队伍,推向彻底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