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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辛给她磋摩得受不了,忙央告道:“好姑娘,求您快告诉我,您从这些无用的信上,到底看出什么来啦?”
顾成卉笑了笑,这才大发慈悲地道:“忍冬,你也坐下一块儿听罢。”说着,她从桌上捻起两张草纸,清了清嗓子,道:“——这两张,是咱们海丰二婶婶上个月写给太太的信。”
两个丫鬟对望一眼。
顾家虽然每一代都子嗣单薄,可顾老爷还是有两个庶兄弟的。顾老爷年纪最长,被老夫人养在了膝下,继承了家业。因为到底不是嫡子,他两个弟弟便都得了一小部分家产,分出去单过了——顾成卉的二叔捐了海丰的一个七品小官,一做就是十多年,都没有动一动。顾家三叔至今依然是个白身,在乡下起田庄买田地,过起了富家翁的日子。因都与京城距离远着,因此十年八年的也不见回来一次——府里人偶尔提起来,就以“海丰那位”“乡下那位”来代称罢了。
而这个海丰二婶,却是一个妙人。顾大老爷与顾二老爷,一年到头也不见能联系上一回,可二婶婶却每个月都要给孙氏写一封信。孙氏心情好了就回一封信,心情不好了连看也不看一眼就扔掉了——可这一点儿也不耽误二婶下个月又写来的那一封。有时随着信还要附上一些当地特产,尽是一些不值钱的乡下玩意,却还山迢水远地送到京城来。顾成卉就不止一次听孙氏嘲笑过:“……她就是溜须拍马,也不知该使多大劲儿!”
据说这位二婶不识文字,总是口述了让人笔录的,因此信件写得也不免又白、又乱。
这样一位妯娌写给孙氏的信,也难怪会被扔在匣子里不管了。细辛满腹的疑团更多了,强忍着没有问,只静静听顾成卉念道:“二婶在这封信里,先是问了一遍祖母、父亲、太太好不好——她就是这个顺序问的。也难怪不讨太太喜欢——然后又说了一件海丰当地的逸事。逸事说完了,听好了戏肉来了——”
顾成卉故意顿了一顿,才道:“二婶感恩戴德地说了太太许多好话。她说,我家三姑娘出门子的时候,能得到她伯娘的添妆,真是三生有幸——别笑,这是二婶的原话——五体投地、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只盼将来能有机会,带三姑娘见她伯娘,当面致谢……”
说到这儿,她停下来了。像一个老师似的看着两个丫鬟。细辛想了想。才道:“听这口气。似乎太太答应添的不少……必不会是一只簪子、一对镯子就打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