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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另一个人用尖利刺耳的声音说,“他称这些作品是海景画。没错,我能看见海……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的最后一次画展遭遇惨败,现在跑到巴黎避难去了,我听说他在那里的名声急剧下降。这是把钱拿去打水漂,埃德蒙。”
“惠斯勒的六幅作品——”
“这六幅作品我们永远没法儿脱手!”
我站在门口,关门时用了不必要的力气,想让里面的两个人知道我们的存在。这个办法果然有效。谈话中断了,片刻之后,一个瘦瘦的、白发苍苍的人从帘子后面出来。他衣冠楚楚,穿一套黑色西装,硬翻领,黑领带,马甲上挂着一根金链子,鼻尖上架着一副夹鼻眼镜,也是金的。他肯定至少有六十岁了,但脚步轻快,一举一动都透出某种焦躁的精力。
“您一定是芬奇先生吧?”福尔摩斯说。
“是的,先生。确实是我。您是……”
“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但这个名字很耳熟——”
“福尔摩斯先生!”卡斯泰尔也走进了房间。两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个年迈、枯瘦,好像属于另一个年代;另一个年轻、时髦,五官仍然带着些许怒气和焦虑。这无疑是刚才我们听到的那段对话造成的。“这是福尔摩斯先生,我跟你说过的那位侦探。”他向合伙人解释说。
“是的,是的。我当然知道。他刚才自我介绍了。”
“我来是因为很有兴趣看看您工作的地方。”福尔摩斯说,“同时也有许多问题要问您,关于您在波士顿雇用的平克顿律师所的那些人。”
“真是一件可怕的事!”芬奇突然插进来说,“我永远不会从那些画作的损失中缓过劲来,到死都不会。这是我事业上最为惨痛的一次灾难。如果我们卖给他的是几幅惠斯勒的作品就好了,埃德蒙。就让它们被炸成碎片吧,没有人会在乎!”老人一旦开口,似乎就停不下来,“买卖画作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行当,福尔摩斯先生。我们跟许多贵族客户打交道。我不希望让大家知道我们跟枪手和谋杀搅在一起!”
门突然打开,一个小男孩冲了进来。老人看到这样的人也来光顾画廊,顿时拉长了脸。我立刻认出男孩是维金斯,他早晨刚去过我们的住所;但是,对芬奇来说,他似乎遭遇了一次最猛烈的突然袭击。“滚开!滚出去!”他激动地喊道,“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您不用担心,芬奇先生。”福尔摩斯说,“这个男孩我认识。怎么了,维金斯?”
“我们找到他了,福尔摩斯先生!”维金斯兴奋地喊道,“就是您要找的那个家伙。我们亲眼看见他的,我和罗斯。当时我们正要走进伦敦桥巷的那家德国店——罗斯知道那家店,他经常在那里进进出出——店门突然打开,他出来了。再清楚不过了,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男孩在自己的面颊上比画了一下,接着说,“是我看见他的,不是罗斯。”
“他现在人呢?”福尔摩斯问。
“我们跟踪他进了旅馆,先生。如果我们带你们去,能每人得到一个几尼吗?”
“如果你们不带我们去,当心你们的小命。”福尔摩斯回答,“其实我对你们一向是很公道的,维金斯。这你知道。告诉我,这家旅馆在哪里?”
“在伯蒙齐,先生,奥德摩尔夫人的私人旅馆。罗斯还在那儿。我把他留在那里望风,我一路猛跑,先去您的住所,又跑到这里来找您。如果那个人再出来,罗斯会盯着他去哪儿。罗斯是个新手,但是特别机灵。你们跟我一起去吗,福尔摩斯先生?您要叫一辆出租马车吗?我也能坐在上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