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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竹琳……
毕竟他帮她炼过丹，只是撑篙而已，想必不会将自己赶下去。
而且，这两位同时来泛舟，明显是来放松心情，根本不会在意谁为她们撑篙。
澄澈的西湖之水像一面镜子，湖水中央，一轮圆月的倒影皎洁明亮，仿佛水中又“长出”一轮月亮似的。
在周围羡慕的目光中，在窃窃私语和议论声中，陈霖划着小船，载着青云门两位仙子在西湖上缓缓前行，偶遇其他乘船男女，都向小舟上的三人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特别是男人，眼神恨不得吃了陈霖。
陈霖甚至看到了选择城主女儿那位颇为英俊的寒门士子。
那位寒门士子明显也记得曾经站在他身边的陈霖，见他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竟然登上了这等绝世仙子的船，满脸震惊，后悔不迭！
幻想着如果刚刚自己不那么着急，而是等两位仙子到来，或许，也有机会登上仙子的船，毕竟，登船的那位男子，相貌才学还不如自己！
清秀男子越想越气，越想越后悔，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船上的两位仙子，直到被旁边五大三粗的城主千斤察觉，一巴掌打在他的脑壳上，才老实起来。
陈霖划船，慢慢靠近西湖中央的那轮圆月。
“林辰。”
耳边传来竹琳恹恹的声音，而且有些沙哑，很明显她不久之前哭过，而且似乎哭的很伤心。
“竹师姐何事？”
“只是想问你一下，会不会炼制消除记忆的丹药。”竹琳缥缈的声音中蕴含痛苦。
陈霖微微一愣，顿时明白，应该是不久在镐京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冲击到了她的三观，甚至让她生出了自暴自弃的想法。
这丫头，从小在青云门长大，被青云门灌输了无数正道所谓的“正义”。
如今，看见自己信仰的“正义”，亲手毁了“正义”，她不崩溃才怪。
这种感觉，就仿佛一位虔诚的佛教徒，有一天亲眼看见伟大的佛陀手持屠刀，化身恶魔，屠杀手无寸铁的善良百姓。
她从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只知道善恶，却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修真界真正的残酷；甚至不懂得，在吃人的修真界，有时候，善恶，也可以是人情世故。
“记忆不论好坏，都属于人生的一部分，若是消除了，人生将不完整。难道竹琳师姐想要一个不完整的人生？”
“何为善？何为恶？”
“善恶随心，想杀就杀，想救便救，管它……”陈霖下意识将上辈子当大魔头的处事道理说了出来……
发现不对，赶紧闭嘴不言，免得将纯洁的小姑娘带偏了。
“善恶随心，想杀就杀……”竹琳沉默片刻，深邃的眸子忽的亮了起来，“所以，哪怕对方是正道修士，只要心似魔障，都该杀！哪怕对方是魔门修士，哪怕心存善念，都该护！”
陈霖心中一个“噗嗤”，暗道，这天真无邪的长腿大妞，真好骗啊……
如果遇到坏人，恐怕一根糖葫芦就能骗走当娘子吧……
竹琳仿佛菩提树下顿悟的佛陀，眼神幻灭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