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艾熏玉露殿

众人应了。

中午打虫人来细细清理了一遍，走后众人又烧水洒扫。

“是啊，就算有蛇笼，谁又敢保证笼子不倒呢！”赵尚寝觉得窝火，“咱们倒帮她消灭证据了。”

晴翠冷笑：“反正报仇也不一定非要一报还一报。且记着吧。想必你那账本比我更明确。”

赵尚寝沉声道：“是，可我现今一个字都不能吐露。”

晴翠倒也理解她：“口说无凭，我现今听了去也没什么用。不过往后几日，你得给我送些花草来，院子里全被我铲了拔了，多要薄荷、雄黄等物，再给我些艾草熏熏屋子。我虽自己处理了，到底那东西恶心人，我现在浑身不得劲。花匠那里的生石灰也都被我用光了，少送两袋来便是。”

晴翠如此好说话，赵尚寝大为感激：“娘子放心，我亲自检查送去，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可我不是写话本子的，倒是再不警醒点，将来就只能被人写进话本子了，”晴翠轻叹，“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尚寝摇头：“说不得，丢人。但我可以跟娘子保证，我不会为了家人做昧良心的事。也不是我多么高尚，只是拿我家人逼我就范的人，我信不过她的人品，犯不上白搭进去。何况娘子心慈，年前赏了我衣服被子又多次赏来银两，我家已经撑过来了。请你相信我，那人眼里我和你是一伙的。”

“好，我信你，”晴翠爽快答道，“需要我帮忙吗？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花草有问题。”

赵尚寝愧疚道：“也只能辛苦娘子了，此事我不打算再告诉任何人，我信不过，得自己悄悄查。”

晴翠点头：“我也这么想的。但什么时候禀报陛下，我现在还拿不准。毕竟陛下侍奉太后已经很是辛苦，舟车劳顿赶来行宫，我立时禀报，恐怕也不合适。”

晴翠回宫后仍不安心，抱着两只猫凑合着睡了一晚，第二日醒来仍旧叫人架锅烧水，但凡能煮的东西都煮了，又特意嘱咐：“殿内不得有物品堆积，都给我排开，每三日把所有东西挪开，用驱虫水洒扫一遍。院子里凡是不认识的花草全都给我拔了，尚寝局新花草补送来再种下，数量不够宁可秃着地。”

蔡司膳笑道：“娘子，你也别太紧张，我们留两个灶做饭，其他的都烧起来，拿着开水往犄角旮旯泼，连虫子都烫死了。”

晴翠摆手：“无妨，打虫人一会儿就来。你们照常做饭，两个灶断然不够用的。”

柴大姐说：“不瞒娘子说，昨天这么一闹，我今天看着米虫都膈应。”

“有米虫的不吃了，去尚食局要刚一年的新米，外头人问起就说我这宠妃张狂即可，”晴翠说，“我知道人多嘴杂，想密不透风也难，但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自个儿松了口。昨天这事就给我烂在玉露殿，问我为何闹得人仰马翻就说陛下没跟来我现原形了，随她们说去！”

赵尚寝立即说：“自然是以龙体为重。娘子是陛下心里最得意的人，此事阖宫尽知，娘子自行决定便是。下官也尽快查探。”

晴翠点头道：“你也莫要太心急，咱们如今，是看透容易破局难，光猜得到没什么用，总要人证物证齐全才好办案。”

晴翠叫上了惊蛰，和赵尚寝在草木库房细细检查一圈，又查出两小包蛇草。尚寝局自然不缺生石灰，赵登云将蛇草一股脑丢进盆中，倒上水，不一会儿便咕嘟嘟烧了起来。

傍晚的霞光映着两人晦暗不明的脸，赵尚寝叹道：“其实该留着做证据。”

“想必那人也是明白，咱们查到了也不能留，所以才敢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