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旧事成灰

晴翠便问：“温婉现是个什么位份？”

福玉答道：“回娘娘，陛下已经将她贬为庶人了。”

晴翠更奇怪了：“温婉何时到的行宫？谁把她带来的？”

福玉笑道：“娘娘可还记得胡倩与梅青？”

晴翠想了许久也不记得这是谁。

晴翠叹道：“当初绣芳宫里，郑尚书与吕令使最喜欢你和李素梅，对你们的期许颇高，我又何尝不是羡慕至极？谁料风云骤变，我们全都走了自己未曾预料的路，如今这般结果，也实在令人伤感。”又宽慰道：“你如今是跳出樊笼天地宽，在前朝一展才华，便是只做个笔墨翰林，也有佳作流传后世，比深宫之中不闻音讯、寂寂无名又好一些。”

想了想，晴翠又说：“前两天陛下还说，当日北方三郡受雪灾，南方旱灾连着蝗灾，百姓卖儿鬻女者甚多，以致少府各司监下学徒、大内宫女太监暴增。如今沙罗改土归流，那里土地肥沃，人口又少，正缺人驻扎耕种，灵鹿为求我们出兵，献上全国铜矿银矿，正是用人时候。陛下欲要放些宫人，助益民生恢复，少不得也要外派官员。”

秦双瑶眼前一亮：“我可以外放？”

晴翠惊笑道：“你是个花一样的人，我何等狠心刻毒，要把你放外头吃沙子？我是说，你若对宫里厌倦了，又想过寻常夫妻日子，趁着大内前朝都要外放，我给你活动一下，做个外官，脱离了内廷宫嫔身份，你好再寻良人。”

秦双瑶愣了半晌，方结结巴巴说：“陛下会打死我们吧？”

秦双瑶插话道：“当初娘娘新封才人，柳茂不忿，发作温婉身边人，那挨打的宫人里便有这两人。”

晴翠恍然记起：“哦，就是那一堆倒霉蛋。哎，我都忘了。你记性倒是很好。”

秦双瑶咧了咧嘴，那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宫里打死人的阵势，那时她才知道，原来绣芳宫的惩罚真的只是个小惩罚，虽然疼了点，难堪了点，却非伤筋动骨的重伤。秦双瑶回宫后躲在被子里抖了许久，后续又刻意打听过几人下场，听说有两个小宫女死了，活着的人里头就有胡倩梅青这两个名字。

“她们得罪了皇后，受伤不轻，为求生路，这几人便去了院子当管事。温婉从不曾管她们，又好苛待宫人，一朝被贬，人人踩踏，如今，温婉落在她们手里，要死不活的，”福玉轻叹，“楚尚仪因为勾连陈弘文获罪，受她庇护的胡倩梅青彻底失去了靠山，连紫微宫里好过些的小院子也留不得了，名册直接换到了行宫，就在最苦累的粗使院子里。她们自然也把温婉带过去了。据说大夏天走着来的，与发配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敢！”晴翠眼一瞪，“谁让他当初贪心，留了将近五十口子人？要么养老婆，要么让大家都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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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双瑶觉得眼前发花，又不敢驳了皇后娘娘：“我，我还是想想着吧。”

幸好这时桃红进来，蹲身一礼：“娘娘，粗使院子管事来报：先前温家的人到黍门，想见温婉一面，因无娘娘圣旨，不敢叫见，只是她家这两日又来了，只好来禀报娘娘知道。”

原是又到了朔曙门相会的日子。只是今年因在行宫过年，大部分宫人们去黍门见家乡来人，留守京城的才去朔曙门，温婉不是在紫微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