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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根据有风时,附近发出宛若鬼叫的呜咽,知晓自己还活在世上。
“想必,沈昌也和你讲过我们。这么些天过去,恐怕你也想明白了,我们为什么那日追上你,居然不将你抓走。跟随你在沈昌蓄养暗卫的地儿跑了那么长一段日子,也不动你们。”
漆静之中,洛怀珠说话的声音放得又轻又缓,不仅没有半分审人的意思,反倒有些老友闲聊唠嗑的语气。
倘若,大黑豆不是被绑在木架上。
他还真是要相信,对方真心的口吻。
将沾惹了不知多少汗水,显得越发沉重黏腻的眼皮子睁开,大黑豆视野模糊地看着角落里拨弄火盆的小娘子。
对方身形修长、挺拔,姿态端庄中透出几分闲适,不必看脸,也能知道她会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听到铁链扯动的声响,缓缓回眸,她背对火光,五官都模糊起来,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眸,反倒在暗色之中,透出流转的光来。
他痴痴笑起来,笑得唇边和胸口上的伤口一阵阵发痛,才停下来。
“你们再怎么用刑,我都不会招供的。”大黑豆脑子都有些混沌起来,可不能招供,招供便只能死的念头,就像是一块黏在脑海里的狗皮膏药,顽固得无法去掉。
便是有着这样的意志和牛劲儿,才会让沈昌带在身边,许多年过去也没把人给换下去。
洛怀珠看着对方黑布掀起来以后,额头中央偌大的一颗黑痣,轻笑起来。
“谁说我来是对你用刑的?”
用刑?
她没那等心神力气。
洛怀珠从炭火旁边搬出一张有她腰高的高案,上面摆着一条鱼。
她将放在旁边的两把柳叶似的薄刃拿起来,转动着给大黑豆看仔细清楚:“这是番邦的玩意儿,他们那边吃东西,不用勺也不用筷子,反倒有些像我们先祖那会儿,喜欢用刀切。”
大黑豆看着流转暗光的薄刃,呼吸急促起来。
他其实也有些怕了对方的审讯,全靠心底一个撑过去的念头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