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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公心还是私心,此事都绝不能轻轻揭过去。
三军离去以后,那一线从乌云中漏出来的光,也收了回去。
天地一片青灰晦魅,唯有冷风乱闯。
谢景明立在混杂黄叶的冷风中,弯腰揖礼:“臣任由陛下处置。”
冷风将他袖袍吹得摇摆不息,呼啦有声,他却依旧冷硬如石,不改一星半点儿。
唐匡民欣赏他面对变革反对势力时候,端出来的这般姿态,却也厌恶对方铮铮铁骨,认准一件事情便不改动的臭脾气。
“来人,将谢侍郎官服除去,压入大理寺狱,听候发落。”
殿前司禁卫将他官帽摘下,紫袍鱼符全部除下,横刀架脖,押走宫门外。
傅伯廉在护城河边上踱步等着,并不意外等来了如此模样的青年。
他看着对方一身雪白中衣,立在龙凤飞云石雕之间,叹息一口气,等着对方走近。
“坐我府上的车到大理寺狱吧。”傅侍中看向两位禁卫,“陛下想必还没想好如何发落谢侍郎,说不准明日便回无事归来,还是给人留两分面子的好。”
禁卫对视一眼,行礼感谢:“那就多谢傅侍中了。”
谢景明眉眼沉静,朝他揖礼:“失礼了,多谢傅侍中体贴关照。”
傅侍中瞧着他并不说话,只颔首,先行上马车里候着。
他一路将人送进一间有干爽枯草与木板可歇息的牢房里,并提点了一番大理寺卿,才将人打发走,自己与青年叙话。
“你——为何要这样做?”
青年打量着铺满灰尘的床板,闻言抬眸看他:“傅侍中眼里,湛有多冷血,能看着二十万大军白白丧命?”
他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草,叠成扫帚模样,让对方走远一些,自己弯腰细细扫去床板上面的灰尘。
得将牢房弄得妥当一些,若是待会儿云舒他们几个来看,也能少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