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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中累了,”谢景明微哑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 “早些回府歇息吧,明日再一同将处置的结果上呈圣上。”
他紫袍已皱巴, 可怜一团缩在腰上,被他伸手一点点拍开。
傅伯廉抬头望日光,见檐角伸出干瘦枯枝上探。
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卷过的秋风,“咔嘣”一下折断,坠落地上,变成谁家柴禾。
再开口的语气,不免沾上几分悲凉:“谢侍郎,你我分明见过那张招供画押的纸,不是么?”
那张可以给林澈一家平反,恢复林家声誉的纸张,就曾经在他们手中辗转过,一字一句,墨透纸背,几乎要化作红血流淌出来。
谢景明下阶梯的脚步蓦然顿下:“纵然如此,”他脚尖往下压,一步步迈下阶梯,回首看傅伯廉,清明眼眸倒映着门上高挂的“执法持平”四个大字,“你我又能如何?”
供词从他手中到唐匡民手中,再从唐匡民手中到傅伯廉手中,期间并无他人干涉,更无人能动手脚。
将林家案子供词撤走的不是他们,那就只能是唐匡民。
圣上不想让林家翻案。
那么,他们臣下又能如何呢?
傅侍中看着那双眸子,心里瘪着的气,骤然倾泻流淌,滚了一地,却无法扬起来。
“莫非……”他几番开口,几番哽咽不能语,“就这样让伯谨背负着冤名,地下也不得安宁吗?”
这让他往后下到黄泉,要如何面对故友。
如何面对。
他脊背佝偻下来,褪去与谢景明针锋相对的锐利姿态后,才显露出几分苍老的模样来。
谢景明咽喉滚动几番,朝他揖礼:“侍中累了,早些家去歇息罢。”
他牵走长文递来的缰绳,打马向潘楼方向去。
马蹄哒哒,甩着尾巴。
洛怀珠从观音桥头眺望沈宅,摸到院墙处,驾轻就熟攀爬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