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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亦然。
他在榻边坐了一阵,便轻手轻脚离开,回房换衣外出办公务。
将革带的玦(腰带头)扣好,他理了理衣摆,朝护卫招手:“再详查一遍洛怀珠在江南山居的日子。”
护卫领命而去,沈昌坐在椅子上品了半盏茶。
茶香袅袅,热气氤氲起一片轻雾,模糊了那垂下的眼眸。
或许,他该想个法子,早些让洛怀珠产下麟儿,再设法除掉。
既有疑点,纵然是圣意,也不该久留。
*
沈昌离开后,洛怀珠便搬了一张小案在榻边,审阅新收的几篇策论。
不知是否受上北平原一事影响,有位署名“青衫客”的人,写的正是《营州水利论》,其从营州水利位置,历年河道变迁入题,引出营州在治河、治民、治农、治市、治兵诸事上的弊病,以及可取的更改之策。
看到这样一篇犀利策论,其他中规中矩引用圣人言的策论,瞬间黯然失色。
不过……
这样一篇策论,在此紧要关头上,若是付梓,恐招来祸患。
洛怀珠心里生出几分好奇,将策论看几遍,又遣齐光跑一趟,送去给即墨兰看完再送回来。
齐光本就是个闲不住的少年人,闻言立马动身,往返奔跑,带回来口信。
“先生说,此人可堪大任,倘若是个敢言敢为之辈,可为社稷、万民谋福也。”
洛怀珠垂眸轻笑。
舅舅的想法,与她所想无差。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