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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思卿听言,笑道:“思卿岂敢?如今宫中,人人都巴不得与泰安宫走得近,而我倒好,连你泰安宫的门都不用进,中书令大人便亲自上门了。若是让旁人看见,定又要说道一番。那些形容趋炎附势之辈的言辞,估计正等着一股脑的要倒在我头上呢。”
确实,泰安宫和六皇子已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岑思卿当真染了风寒,但是他也是有心要以此为借口,刻意在六皇子加封之后未曾踏入泰安宫一步,只为了将自己从众人的视线中隐藏起来。
六皇子一愣,收了笑容,颇为认真的思索起来。少顷,他语带真诚的看着岑思卿说道:“我还真未想到这一层,那些有心之人若是拿此事诋毁你,那我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岑思卿咳了两声,见六皇子当真苦恼了,便宽慰道:“几句玩笑话而已,六哥莫当真。”
然而,六皇子依然面露难色,继续说道:“别说七弟你了,就连我自己也时常因此而惶恐。近日夜里,常有惊梦。一虑自己德不配位,或有灾殃。二恐自己陷入非议,众口铄金,而我百口难辩,最终身陷厄境。”说完,六皇子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岑思卿闻言,禁不住苦笑摇头。
六皇子见岑思卿如此,以为是他在替自己的困境感到无奈。怎料,岑思卿并非此意。
在岑思卿的内心深处,六皇子的存在即像是一面照向过往的镜子,也像是一汪映照自己的清水。他们曾有如此之多的相似经历,却又最终活成了如此不同的两个人。
岑思卿的苦笑,是在笑自己,也在笑命运的不仁,将他们引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六哥这是在杞人忧天。”岑思卿藏好了内心的情绪,说道:“中书令之职,六哥应该早已熟悉。不过是监宫内事、谋助朝政,为我岳国万民谋以福祉,护国敬民,以此为善。且,秉持忠良之心,竭力施行,克尽己责即可、、而已。”
“这哪里是而已?这分明是任重而道远,亦不知从何求索。”六皇子再次叹息道。
岑思卿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书,轻声开口道:“如今,刚平定了凌渊河的外患,又遇西北大旱。百姓困苦,令人痛心。思卿拙见,眼下或许应当以民生为首,公廉为本。”
岑思卿言毕,只见六皇子眼中光芒再现。
“七弟所言极是。”六皇子欣喜的看着岑思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