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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有气,恨声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和你打趣。”
她说知道,“大人说到做到,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既然如此,就给我老实点儿L。无惊无险地送完了殡,我会放了闻嬷嬷,让她来见你。”
这个条件对她来说足够诱人,失去了所有至亲,能再见到以前的老人儿L,必定百感交集吧!
她斟酌了良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就依大人的意思行事,但愿大人不会诓骗我。”
他没有理会她,转过身,大步迈进了临街的后门。
如约跟了上去,这衙门森然,还和以前一样。里头当值的人,都敬畏她是指挥使夫人,个个对她毕恭毕敬。
先帝的梓宫要运往陵地,锦衣卫行戍卫之职,责任重大。当天随扈的人选都定下了,余崖岸召见了手底下的千户,仔细和他们分派当日的人手划分,如约不便在场,便独自上了廊子。
一路闲庭信步往前,走到尽头的时候,看见面廊的值房里坐着个清秀的青年,正低着头整理文书。
她一驻足,他就发现了她,抬眼朝她望过来,立时起身揖了揖手,“夫人来了。”
如约心头忽地擂鼓般大噪起来,虽然时隔五年,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正是大火第二天,在人堆里拉了她一把的男子。
那是多深的记忆啊,一辈子都忘不掉,要不是他那一拽,自己就跑进废墟里去了。锦衣卫探子无处不在,也许那天他正是领了命,暗中蛰伏,捞捕漏网之鱼的。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抓她去邀功,反倒悄没声息地掩住了。难道是以前和她家有什么渊源吗?
然而现在不能追问,也不敢确定他是否认出了自己,只能小心地试探:“大人见过我?”
他一派自然,笑道:“夫人还在针工局当值的时候,卑职就见过您。正月十五廊下家走水,卑职奉命查办,佥事询问宫人的时候,卑职就在边上。”
如约“哦”了声,嘴上敷衍着,“那天我着实是吓着了,并未留意大人。”
“该当的,乱哄哄到处在盘查,宫门下了钥不让出去,夫人是宫外人,怎么能不怕。”他言罢,复又赧然一笑,“闲话半天,还没向夫人自报家门,卑职叫叶鸣廊,是锦衣卫指挥同知。”
又是指挥同知啊,锦衣卫里一人之下的官职。余崖
()岸在登上指挥使的宝座之前,干的不正是这衔儿L吗。
如约慢慢仰起唇,朝他褔了福身,“原来是叶大人。我们大人和我提起过您,说您很有才干,是不可多得的膀臂。后儿L先帝梓宫出京,大人不随行吗?怎么没上正衙听分派去?”
叶鸣廊道:“京里头也离不了人,余大人和几位千户随扈就成了,我还得坐镇衙门,防着有突发事件亟待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