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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恪言垂下眼?眸,长?而漆黑的眼?睫在下眼?睑透露淡淡阴影。那冰袋外渗出点点细密水珠,淌在他手?心,他嫌弃地甩了甩手?。再抬头时,嘴角勾着,语气里是再明?显不过的揶揄:“明?天一定送到你的宁宁手?上。”
梁锐言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从小一起长?大,有外人言语羞辱柳絮宁,作为一家人怎么能不挺身而出,他又?怎么可以将此种行为蒙上恶心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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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陌生环境里总会下意识想要找个同?伴,一个就行。这是柳絮宁进梁家之后才学会的道理。
同?龄人不喜欢她,她能理解。那自然是成熟又?懂事?的父母们?肆无?忌惮地撒下污言秽语给稚嫩的双眸覆盖一层肮脏的滤镜。
无?所谓,但是柳絮宁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需要一个能与她一起同?仇敌忾的“同?伙”。
梁恪言,还是梁锐言?
年幼的她咬着笔头,一笔一划地写下两人的性格。
她承认,以前?做事?其实不太小心,以为一张写满秘密的贴纸撕成小碎片和所有其余的草稿纸一起丢进垃圾桶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可出去吃过饭回来之后,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张浅蓝色的草稿纸已经不在垃圾桶里。
啊哦——完蛋了。
那个阿姨会把这张纸送到谁手?上?
恰巧那天之后,梁锐言忙着训练,梁恪言去老宅住了几天。那几天的日子,堪称一场如折如磨。柳絮宁一个人在家抓耳挠腮地设想出千百种会发?生的情况,再根据每一个情况编造一个又?一个的理由。
再遇见兄弟俩,是在梁家老宅。做完坏事?的她随意地一抬头,直直对上梁恪言的目光。她尚且无?法分?辨,因为这位哥哥看?人就是这番不屑的死鱼眼?样。晚间入席的咸蛋黄鸡翅,和他那道冷漠到没边儿的冷笑,才是想法最终定型的强有力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