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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没骨头似的瘫软在床榻上。
还算赵昱有良心,抱着她去湢室清洗了一番,将她送回床上,便自顾自去沐浴了。
赵昱寝衣穿得严严实
实,从湢室出来时,正逢李蘅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床头的阑干,起身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你要去哪?”
他嗓音还带着淡淡的哑。
李蘅闻声回头,脸颊处的嫣红还未散尽,发髻散乱,几缕碎发沾在她汗涔涔的粉腮处,惑人的紧。
赵昱才“低头”,又“抬头”。
“我去让春妍熬坐胎药。”李蘅嗓音软的像浸过水。
避子汤肯定要喝的,可别临走了来个孩子,到时候受罪的还是她。
赵昱心中熨贴,亲自取过衣裳为她披上:“去吧。”
他随手抽出一本书,看着李蘅走出房门,抿唇微微笑了笑,在床上坐下。
李蘅虽身份不如何,但贤良淑德,恪守本分。更难得的是对他死心塌地,百依百顺。
娶妻本该如此。
李蘅很好,他们也是时候该要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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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
玉堂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青瓦廊檐下,两只半旧的红灯笼在晨风中飘摇着。
李蘅穿着厚重的大袖襦裙,灰扑扑的颜色使她看起看有几分老成,她提起裙摆,迈进了门槛。
婆母韩氏正在上首坐着,寡嫂黄素芬立在一旁,抬着下巴看她。
李蘅只当未见,垂眉敛目屈膝行礼:“婆母。”
韩氏轻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弟妹还知道来呢?”韩素芬面上含着笑,话却不善:“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叫婆母等着你,可是大不孝。”
她生得不高,一双环眼,唇瓣偏薄,似笑非笑地望着李蘅,眸底隐着不屑。
“早起伺候侯爷去朝中,本欲来请安,不料行到半途,侯爷忽然回来,要取一样东西。”李蘅垂着眉眼,不疾不徐地解释:“我转圜回去取了东西给侯爷,便耽搁了时辰,还请母亲恕罪。”
她语气里没有情绪,纯粹是应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