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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陡然一颤,她低首望着弟弟满是泪的眼,死死的盯着,死死的盯着,假装听不见荷花池中的挣扎,假装听不见爹娘的呼救,假装听不见爹娘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只是死死的盯着弟弟的眼。然后,牵起他的手,悄悄的,悄悄的逃离那埋藏下他们伤痛的假山湖石,奔回那植满了淡黄小花的庭院。
“十二,乖乖的回房躺下,什么声音也不要出,谁喊你也不要理,直到姐姐找你,否则一动都不要动,明白吗?”
男孩的黑亮的眼里满满的泪。
“阿姐,我们就是喊了也没有用是不是?没人会来救爹娘是不是?他们……一定会死是不是?”
她的唇轻轻的蠕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弟弟九岁,却是十分聪慧,早明白这唐家大院里的是是非非。纵使他们年幼,却不得不在父母落水挣扎的瞬间成长。那水中挣扎声似是就在耳边回荡,怕是会回荡一辈子吧……不再多想,她用力的抱了抱弟弟:“你记住!回房去,不许动,除非我叫你……”话忽的止住,垂下眸沉默半晌,才又道,“要是我没叫你,或者明天找不到我……”
“阿姐!”
“嘘……别说话,阿弟,你看到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所以如果明天见不到我,你记住,你要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活着!”
小小的君蝉亮晶晶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卿鸾,良久,良久:“阿姐……我明白了。”
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蓦然回转,紧紧的合上朱红的门扉,忍不住的回首望向那荷花池的方向,纵然隔着层层花墙,纵然隔着丛丛树木,纵然隔着重重楼阁,她好像依旧能看见那挣扎泛起的水花……
“大哥,到底要不要把鸾儿和十二也……”
轻轻的声音自月亮门外传来,少女小小的身躯震了一震,赶忙转身回到自己的房内。
“小声些,你真当可以明目张胆的杀人放火呢,老九夫妻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脑袋里轰的一声,似是要炸开一般。而那已迈开,朝着床铺而去的脚步踉跄了下,飘忽忽的茫然起来。
明知道爹娘已经被害死了,明知道现在不是耗在这里迷茫的时候,可那脑袋,那脚就是不听自己的话,软绵绵斜斜倒下。
使劲的想着爹娘已死,使劲的想着t不要被外面的人知道,可是满脑袋的想法转来转去,就是连接不上。于是牙紧紧的咬住舌尖,让那钻心的疼痛刺激,终于甩托了迷蒙。忍着那泉涌的泪意,悄悄的自微掩的门缝望着月色下的颀长身影。
那是她的亲伯伯啊,既然忍心将骨肉至亲逼死,若是让他们知道十二和她都看见了,岂能饶过他们?
眼缓缓收回,借着透窗而入的微弱月光,定定的望着她的床。
“要是再杀了这两个小的,你说爹会不会起疑?”
“可是那两个孩子都不笨,万一……”
“别可是了,不过就是孩子,待他们成气候,怎么也要几年。哼,几年啊,几年的时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知道了,那我去看看十二……”
“呀……”猛然响起的少女尖叫止住了朝着十二房门而去的脚步,两人的眼定在了他们侄女的房门,紧接着就见那个只着白色中衣的少女夺门而出。
“卿鸾!”
少女似是一怔,脚步微停,盈盈水眸正对上一双温雅的眼。
“大伯。”小嘴微扁,光着的小脚急速迈开,小小的身影忽的投进那大伯的怀中,“大伯!”
两个男人暗暗交换眼神,这才假意关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小的少女轻轻的将手抬起,柔嫩的小手上赫然满是血迹。
“大伯……”带着哭音,她回首指向自己的房门,“呜呜呜,猫挠我……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养那些破东西了。”
“卿鸾,来,大伯告诉你,你只要好好的养着你自己就好了……至于别的……确实是没必要管了。”
“嗯,以后卿鸾都听大伯的。”
“好,好乖得卿鸾。以后就听大伯的,至于你爹娘啊……落水了,死了。”
“啊?”小嘴轻张,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那个斯文男子的脸,她努力的咬住牙,狠狠的止住满心的恨意,手上伤痕的血却越流越多,然后,很小心很小心的问道,“大伯,你说我爹娘怎么了?”那声音轻的似是怕惊醒了又一次被云掩住的月。
“死了,他们落在荷花池里淹死了。”绝情的话语自薄薄的凉唇里滑出,手轻轻的再少女的发上摩挲,“卿鸾别怕,以后大伯会照顾你的……”
轻轻的呜咽声起,她终于可以不必隐藏的哭出来了……
番外游离?游璃
无忧谷的某个小院子里,精瘦但还算精神的游离呆呆的坐在石桌前,那桌上摆着一幅画,正是当年新婚之时他与卿鸾共同画下的,落款处还清楚留着”游离”“卿鸾”并肩而立,那下面的两个字就那么偏偏组成让他生恼的”离鸾”二字。
他本意是要在这名字上面加上姓氏,奈何就是加了姓氏那”离鸾”二字还是生生的长在那让他生恼。
这画他藏了好久,就怕卿鸾看到心伤,可他看到也是难受啊。所以,每每到了下午,卿鸾去跟师兄弟的妻子们闲聊的时候,他就拿出画来端详。一定要想出个办法,既不破坏画的美感,也要改了这倒霉的两个字,也好让这英雄美女得以见日。
正想得头疼,却见一抹紫色身影自远处划过,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曾经的王爷师弟敕风。
哼,自打回谷,他就不愿见这小子。不说别的,单说那个坐在龙椅上,搅得他不得安宁的家伙是他侄子,他就气恼,更何况当年还是他死拖活拉的把他带进官场的。
气气气!转身,不看他。
却偏偏没想到,他不看他,那小子竟还硬是走了过来。
他本不想搭理他,可这家伙偏偏就站在桌边不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去看着你老婆,在我面前晃什么。”
敕风也不动气,落座在他对面,“疏影和师嫂他们聊天呢。”
“那你就去干别的什么,不行就看看哪里有你看不顺眼的坏痞子,去打上一顿,在我面前做什么。”
敕风知游离恼他许久,是他硬留他在朝堂,也是他不许游离杀了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