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离京---肥五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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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的守军,就是去年由大殿下举荐,由兵部高尚书任命。
现在都能猜到居庸关守军只怕出了问题,四下里的敌兵不能歼灭他们,拼命的把他们往北赶。
居庸关,近的就在眼前,只有十里路不到了。
能看到形势险要,山势雄奇。女眷队伍里乱了起来。
远远望去山峰压眉坠睫般,不知怎么的,有一些人心慌慌意乱乱:“我们要让撵出关了啊,我们要回家。”
呵斥声此起彼伏的出来,却压不住越来越慌的心神。
这样一分心,追兵近到后背。刀剑声中,尖叫声越来越多。“啊!”,一声惨叫从楚芊眠马车的方向传来,楚云期和铁氏于百忙之中看去,另一声惨叫又出来。
马车颠簸中,楚雪菱摇晃着身子,眼看要摔下去,楚彩纹拉住她。楚雪菱站稳后反手就是一推。
看得到的人都看得清楚,她是有意的。
也许从此回不了家放大她的恐惧,但是恩将仇报还是激怒车上别的人。
“哧拉,”
大家用手撕开楚彩纹的衣袖,车又是一颠,楚雪菱掉落车下,有马奔来,践踏以后她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风氏对着楚彩纹扑过去,扭着她就往车下推。同时大叫:“这是送我们去死路吗?”
脖子一紧让人拧住,窒息中风氏手舞足蹈,姐妹们趁机把楚彩纹救回来,
而风氏尖叫出声,她的人让楚云期高高抛起,落下时是女真人的刀光。两刀一斩,风氏断成三截。
看得清楚的人吓得不敢再说什么,而楚云期还在横眉怒目:“同仇敌忾得性命,慌什么慌!”
他看的地方有楚云柏,也有楚云涵。楚云涵抱着脑袋不敢看他,楚云柏骤然有了怒气,但迫于楚云期的气势忍了下去。
上官国舅却点点头,这个人中了大用。
“呜……”号角声从居庸关内出来,追击的敌兵齐齐住马。
刚才吓得不清的人顿生欢喜:“我们有救了。”上官国舅等人面色铁青。想像中的事情发生在眼前,大多都是他们这种表情吧。这号角,是女真人的。
“知儿,你去看看!易基是元承设举荐,副手雷节却是我任命,就说我到了,问他怎么敢叛变,让他提头来见!”
上官国舅厉声。
俞太傅喃喃声停止,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他防备国舅的心太重,是国舅这个人太强。表面上对大殿下让步,背后还是不放心他,在副手上做文章。
太傅习惯性的不满又出来,但紧接着是新的希翼。居庸关如果还在,大家就有救了,京都能从元承设那疯子手里有救了。
上官知喊过话,雷节很快到了。这是三十多岁的大汉,跪下来道:“本应该提头来见,但是别人回话不如我清楚,这脑袋我先留着。”
“说!”上官国舅怒容满面。
“易将军到了以后,这里就不归我管。要不是对他起了疑心,换成别人早就让他挤兑走。国舅让我来时,说国家门户交付我手,我回国舅如有丢失,提头见您。我还不想提头,也不想丢门户,就一直在这呆着。”
“你怎么不早给我写信?”
雷节仰起面容:“我写了,发不出去。这军中的邮差,是最早更换的人。我的亲兵为送信死了两个,再送还是死,只能不送。”
“那现在怎么办,姓易的呢,让他过来和我说话!”上官国舅脑海转动的飞快,制住这姓易的会不会有活路?
“女真人往京里去以后,他太高兴了,摆酒说服我,他喝多了让我拿下来。”
雷节说着,却没有什么高兴模样。
上官国舅狐疑:“让你拿下来是好事,你这是什么表情?”
“国舅,这关口驻扎的有女真兵马,拿下姓易的,只能控制本国人马。要是真打,又是血流成河,而且里外夹击。”雷节没有明说,用手比划出一个数字:“他们有这么多人。”
上官国舅平静下来:“你的意思?”
“不是我,是易基。易基对我说,大殿下会认为他重要,女真人却不这样看。他的意思,硬拼,我未必就赢。他出一个主意,放国舅您离开居庸关,我不敢答应,正想着,您就到了。”
上官国舅皱眉:“他们占上风,为什么肯放我走?”
“女真人全族出动,大殿下给他们国库的一半,现在为分赃不匀打算起内哄。易基对他们说,拿下国舅的人才能分大头。但是在这里打,您后面的追兵占大功劳。他们不出动全族的人,也不能把您逼到这里。易基说放您走,在关外围剿您,谁到手就能多分东西。”
情势就是这样,上官国舅第一时间已有答案。他没有人马和眼下这么多的女真人抗衡,他还要保证小殿下的安全。
走。
离开这里。
关外地方大,未必就不活。
但是让他轻易的就答应,他也挺为难。
文武百官携家带口,有大半跟着他出来,他却把他们带到背井离乡的地步。
他自己走,却不能让这些人一起弃国。
正想着,雷节又道:“国舅?”
“嗯,你还有什么。”
雷节垂下面庞:“京里来信了,大殿下准备登基,下诏书让文武百官回去,官升三级。百姓回去,给银千两。”
“呸!他哪配下诏书。”
“是。他信上是这样写的,易基给我看了原信,本想收买我……还有……”
“有话一下子说完。”
“我不知道您是决定出关还是留下,您要是抢这块地方,我跟着你,把命拼了兑现我说过的话。您要是离开,易基还在我手里,我对他说,国舅辛苦勤政十几年,不能一点儿情分不讲,备酒水为您送行,我私下里,又准备的有粮草。”
上官国舅看看大家的劳累之色:“我可以边吃边想吧。”
“可以可以,”雷节认真的道:“请您信我,酒水等下端来,我先吃我先尝,就在这里吃。进营里吃,易基那小子的人多,我不放心。”
很快东西送来,雷节真的每送一份,就咬一口。上官国舅借此机会休息,又和重臣们商议,和家人商议。他很重视的,请楚云期也来商议。
“咱们见面不过两、三天,看得出来你眼光独到见识不凡,你的意思,我应该留在这里死战,还是应该出关?”
楚云期面沉如水:“国舅,小殿下的日子还长,比你的命重要。你也是这样看,不是吗?”
上官国舅哑然过,失笑一声:“我就说你犀利,但你也不必说得这么直接。”
“您应该早就想到,不到五天,把您逼到出关的地步。这还是大家爱戴您死战,雷将军忠心不变的局面。这么多的女真人都在这里,关外应该空荡荡。”
上官国舅微笑:“是,我想过,最后一战在关外,冲出去也就过去了。而拼命,如你所说,太子的命比我重要。我不能死拼,我打算出关往正北,去鞑靼国避一阵子。”
“好主意,鞑靼国只怕也要您的人头,但是至少眼前摆脱掉女真人,也不是紧追不放。”楚云期默然一下:“您让我商议,容我问一句,您打算怎么办?益王知道真情,东海王、南疆王和西宁王那里,可还不知道内情。我是大殿下,我会说你国舅在皇上宾天后造反,他是皇子殿下,他说话有人信。”
“益王知道真情就够了,只要机会合适,他会全盘吐露。眼下,我没有能让东海王、南疆王和西宁王信服的东西,”
楚云期抬抬眼。
上官国舅承认:“好吧,御玺在我手上,但是我拿出来,他们就不信我造反过?”
楚云期暗想,带走太子,能不带走御玺吗?后悔不该多看他一眼,这句话他根本不想听。
一个布衣,本不应该掺和军国大事。他起身准备告辞:“给西宁王写信吧,让他接应您。”
“他会来?”上官国舅反问。
楚云期笃定地道:“会来。”
目送楚云期背影,上官国舅陷入沉思:“奇怪,这个人太有底气了,楚家的亲戚…。太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