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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想笑,摇摇怀中的凤鸾:“对你说个笑话,虞临栖被我打成猪头一个。”这话太灵验,凤鸾马上就不哭,两行泪水挂在脸上,不相信地道:“真的?”
撇一撇嘴又委屈着要重新哭,郭朴赶快找话哄她:“当然真的!你不信,问两个小子去。凤鸾,”他柔声道:“我一直在你身边,从你回来我就知道,我一直找你,所以知道。”
“你一直知道?”凤鸾眯起眼睛,又瞪圆杏眼,双手揪住郭朴一左一右两只耳朵,带着气势汹汹从前回想:“你知道?你不来找我,哦,”她冷笑:“是你让孙将军这么羞辱我,是不是?”
本来想说孙季辅的郭朴想想,季辅兄还是不能说。凤鸾已经在发脾气:“你认识孙将军,你们在拿我开玩笑?”她眸子里全是危险气息,把郭朴耳朵用力揪着:“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孙将军是我以前同僚,他是近日才知道。”郭朴不敢再说孙季辅,只道:“我的少夫人,你难道没看到你一直想要的人?”
凤鸾怒道:“哪一个!”手中耳朵再揪下去,郭朴求饶。他怀里抱着凤鸾,再低下头任由凤鸾拍过来打过去,这头再低着求饶,一抬眼见凤鸾酥胸就在不远,郭朴就势在上面蹭着脑袋,撒娇道:“再打明天你嫁猪头丈夫。”
“哪一个要嫁你!”凤鸾丢下郭朴的耳朵,回他一句后想起来了,更加怒气:“你是说郑克家!”少夫人最想要的人,就是郑克家那个“坏人”!
说起来郑克家,凤鸾气得直哆嗦。感觉到凤鸾身子的颤动,郭朴坐直身子,也有些生气:“你还敢生气!”
凤鸾有点儿心虚,别过面庞不说话。郭朴灼热的眼光一下不丢她,生气地道:“你要嫁别人是怎么回事!”
他从回来就抱头挨打的多,这是第一句重些的话。三年风雨在心里转悠的凤鸾哪里能受,她叫起来:“你先娶的别人!”
一只拳头伸到凤鸾鼻子面前,对着她眼睛晃几晃,再抵到凤鸾额头上去。凤鸾打顺手正要瞪眼,郭朴先瞪起,拳头再重重抵一下凤鸾额头,沉声道:“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让你半步!”
他认真发狠,凤鸾自知不敌,嘀咕一句:“反正是你先!”噘着脸生闷气。郭朴下炕把吃的取来摆好,露出笑容把一个好看的小碗塞到凤鸾手里:“我还给你挟菜。”
双手捧着碗的凤鸾越想越生气了,由郑克家想到赵安甫,由赵安甫可以想到郑克家,她把嘴噘高,手里小碗不由自主随着伸一伸:“郑克家呢,喊来我打他!”
这样子可爱又上来,郭朴眉开眼笑,这是他路上盼了又盼要见到的,现在看到他忙着重上炕,盘膝坐好安置凤鸾在自己一边膝上,笑嘻嘻刮刮她鼻子:“说得这么狠,你打得过他!”
“不是有你,你回来了,你打他吧!”凤鸾说得也寸步不让,郭朴笑着挟菜到她小碗里:“吃吧,该饿着了,”挟过有半小碗菜,郭朴自己吃,边吃边道:“我不打他,我重用他。”
凤鸾气得双手捧着碗一动不动,只白眼儿郭朴。郭朴微笑:“乖,你听话先吃饭,吃饱了咱们有力气,好好算一算这三年里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算的!你不对,你不好,你那时京里变了心,让你朋友来对我说,怕我不信,寻上邱大人,现在你又不喜欢京里的人,所以来找我!”凤鸾说得嘎蹦儿脆,说过再白一个眼儿:“我说得清楚吧。”
郭朴饿了,和凤鸾亲热,和凤鸾理论全是体力活儿,倒是挨她几巴掌抱头一蹲就行。他只吃饭不接话,凤鸾生气的哼一声,犹说一句:“你心虚,你不敢说。”小炕桌上拿起自己筷子,慢慢吃饭。
她吃着,郭朴就给她挟菜。凤鸾还不喜欢,郭朴暂时又不和她吵,吃饭的时候打人自己也没得吃,她就想出主意来。
小碗中菜不少,郭朴挟菜要到自己嘴里,凤鸾小碗一伸,郭朴笑,把菜给她放小碗里。再挟要给自己,凤鸾小碗又伸过来。
如此几次,郭朴笑骂:“捣蛋,”凤鸾噘嘴还他两个字:“拌嘴!”郭朴拍拍她头:“吃饱了开始吵,”他笑眯眯:“咱们有一辈子可以吵。”
“不许纳妾!”凤鸾瞪着他,小碗捧高,大有你不高兴掼过去的意思。郭朴大乐,点头道:“好。”
“不许平妻!”凤鸾颦眉还在想条件,郭朴柔声道:“我心里只有凤鸾一个人,凤鸾不相信我,轻信别人的话不要我,我心里多难过。”
凤鸾这才不说话,低头边吃边想,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受。真的是自己轻信别人的话?她泪水滴滴下来落碗里,郭朴无奈,还要逗她:“嫌菜不好,哭一碗出来好下饭?”
“不!”凤鸾硬邦邦给他这个字,郭朴猜测道:“那就是给我当酒?”凤鸾忍不住一笑,把小碗往自己怀里收一收不给他看。还不解气,见自己坐在郭朴一侧盘着的腿上,凤鸾用力往下坐几坐,颇有得色。
郭朴半点儿也不觉得痛,他漫不经心地道:“我这功夫难道是白练的,对了,今天还没练功,一会子专打那不相信,偷跑出家的人。按律法,女子胡乱行走……。”
菜叶一片打过来,正中郭朴面颊。凤鸾格的一笑,板起脸道:“按律法,那骗我的人应该怎么办?”
郭朴轻松自如:“哦,”下面再也无话,他低头吃饭。凤鸾这气往脑门上冲,她黑着脸看郭朴,郭朴没动静;她白眼儿郭朴,郭朴没动静;她……
“我吃好了,你要是也吃好了,咱们不是来拌嘴,是来算账!”郭朴放下筷子,摆出认真的神色来说话。
凤鸾啊地一声:“我还没吃好。”郭朴悠然:“你就吃饱也该饿了,”一会儿黑着脸,一会儿白眼儿,消耗不少。
凤鸾匆匆忙忙吃过,擦过手漱过口,坐到郭朴对面去。长平和临安来收拾,郭朴命他们:“打水送来,我和少夫人洗过,今天算一夜!”
“对,还怕你不成?”凤鸾气昂昂,郭朴打趣她,暧昧地道:“你想来是怕的。”他语气暧昧,眼神儿也暧昧,好似桃花处处在,凤鸾红了脸:“咱们就老实坐着,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同你算,你要不老实坐着,我可不同你说。”
郭朴飞个眼儿给她:“我同你说,也是一样。”说过他大模大样往外面喊人:“把我衣服送进来。”
凤鸾吃吃道:“你……你要老实坐着!”
过一时水送来,郭朴的衣服也送来。不见丫头们来,郭朴送铜盆到里间,凤鸾洗过出来,“啊”地又是一声。
桃花开的天气还不算热,郭朴打马过来有汗,爱干净的他脱去外衣里衣,只余一件亵裤,精赤着上身正在擦身子。
听到凤鸾叫声,房外兰枝和桂枝都要来看。桂枝先伸头,长平拦住她,一脸坏笑:“小桂妹妹,想不想哥哥?”
桂枝噘着嘴就回头,兰枝不吃长平这一套,手里拿根短棍过来,伸出来指着长平:“让开,让我去看看!”
临安坐在台阶上笑:“长平,公子在抹身,你让她过来自己看。”兰枝唬得也不敢过来,只对着外面,念叨道:“家里人怎么都不回来?”
长平和临安嘿嘿坏笑,只守着房门不让丫头们过来。
夜风初起,只见落花回,院头和院子里都有飘落。这家里的其它人,还是没回来。他们全在城里的一处客栈里,大家谈笑风生,满面笑容,也有人有自愧。
周士元就是自愧的那一个人。
他对着郭老爷子和郭夫人赔礼:“是我当初做错,要是我问过亲家,不会让他们分开三年。”郭老爷子虽有笑容,也说原谅的话:“不能怪你,”却叹息:“这人太坏了。”郭夫人拉着顾氏的手,想到邱大人她是生气,想到凤鸾和儿子她是心疼:“朴哥伤心得不行,险些又病一回。”
亲家们谈得欢乐,郭夫人道:“今天晚上咱们就这里睡下,让朴哥和凤鸾说说话,咱们不去打扰他们。”
周士元和顾氏羞愧之余,再想凤鸾和郭朴早就是夫妻,忙连着说好。
周家的小院里因此无人打扰,凤鸾呆呆手扶着帘幔,对郭朴腰间亵裤上露出的半截子伤痕看着,她的心揪疼了。
伤痕她早就见到,通红往两边翻开,还有狰狞。凤鸾忘记郭朴赤着上身,走过去双手颤抖着要摸,又停下来问郭朴:“疼吗?”
她很是心疼很是关心很是担心,郭朴心里对再许赵家的气消去不少。他晃晃手臂:“不疼了,那里不好看,你看我这里,”见凤鸾眼睛过来,郭朴再装模作样解衣带:“还有……”
大铜盆里放着巾帛,凤鸾从水里抽出来,掷到郭朴身上转身就逃。房中无处可逃,她坐到床上去羞羞答答,听到脚步声响,见郭朴进来。
“你……穿好衣服!”凤鸾着急慌忙又要拿枕头来扔,郭朴着一身新换的里衣,做一个接的姿势,同时虎下脸:“再砸不客气了。”
他试探着在床沿儿坐下,和凤鸾先商议:“咱们好好说话,你有气改天再打,我穿成这样多方便解衣服,”他手掂着自己里衣笑:“要是你再过来,今天可就洞房了。”
凤鸾老实不少,她没好气放下枕头,人影一闪,郭朴扑过来,上下几把扯下她外衣,在凤鸾发作以前又退回去,得意地笑道:“这下子好说话,我没穿外衣,你怎么能穿。”
手中是凤鸾的淡紫衣外衣,郭朴一把丢远些,对着缩到床里的凤鸾笑容可掬:“这红里衣真衬你,哎,你肚兜上绣的什么花?”
“算账!”凤鸾怒目他,郭朴老实一下,陪上笑脸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