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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筝笑着解释:“都寒露了,姑娘想做些山楂丸卖,宋嫂说雀儿街有家果子铺里卖的山楂又大又红,我和姑娘去瞧瞧。”
事关做药,杜长卿便不做声了,只叮嘱:“望春山上死了个人,杀人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别到处瞎跑。”
陆瞳应了,和银筝撑伞出了门。
外头在下雨,白蒙蒙一片。一到九月,天彻底凉了下来,已隐隐有了冬的影子。青石板被细雨淋过,泛着一层湿漉漉冷意。
许是下雨的原因,雀儿街不如往日热闹,拐弯最当口的那间铺子门板拆了一半,几个壮汉正进进出出往外搬东西。
陆瞳在“刘记面铺”前停下脚步。
细雨如丝,将门匾上“刘记”二字淋得微微湿润,似乎是重被漆过色,红得像血,衬着冷清的铺子有种诡异惨淡。
隔壁糕饼铺里的掌柜娘子正坐在门口凳子上剥核桃,看了陆瞳二人一眼,问:“姑娘是要找人?”
银筝指了指面前空荡铺子,道:“这里原先不是间面铺么?鳝鱼面可好吃了,怎么没人了?”
“刘鲲家?”掌柜娘子撇了撇嘴,“关门了呀。”
银筝问:“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回不来了,”掌柜娘子拍拍手上核桃皮,“人出事了,还回什么回?”
陆瞳没说什么,走进糕饼铺里,在木格选了几块枣糕,掌柜娘子见状,起身进铺拿称。银筝趁机笑问:“刘家出什么事了?我们家姑娘可喜欢吃他家鳝鱼面了。”
掌柜娘子称了枣糕,站在柜前包油纸,闻言道:“刘记的男人上月死在山上了,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两个儿子也进了大牢。”
陆瞳递过钱去,“怎么父亲出事,儿子反倒被抓了呢?”
“不是一回事。”妇人在衣裳上擦擦手,接过钱收好,适才压低了声音,“先前贡举案听说了吗?”
“听过的。”
“刘家老二今年也下场,那找人替考中的名单就有他。这还不算,人家官府一查,查出刘家老大早年考中也是走了暗路。这一查出来,可不就一起下了大牢么。”
掌柜娘子说起此事时,语气十分不屑鄙夷,“当初刘老大中了,刘鲲和王春枝可没少在我们这些街坊面前招摇,还说什么‘等刘老二做官后就搬去城南做生意’,嘁,瞧不起谁呢。我就说还没考就夸口,原来是早就找好了人替考,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