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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常武县许多看戏的小孩都吓哭了,陆曈回去就发了热。邻居家的婶子非说她是被脏东西缠上,要去山上请个姑婆来喊喊魂。
陆柔陆谦坐在她榻前,望着她忧心忡忡。
她裹着毯子缩在床脚,只觉帐子里、柜门前、桌底下随时会浮出那么一张大白脸,一刻也不敢闭上眼睛。
不过短短两日,原本圆润的小脸也显得消瘦了两分。
父亲从门外走了进来,教她穿好衣裳下床。
她不肯。
“你起来。”父亲说:“我教你捉鬼。”
捉鬼?
对捉鬼的好奇终究大过躺在床上不起的赖皮,她拖拖沓沓下了床,走到父亲身边,父亲让她坐在铺了纸的桌前,递给她一只沾了颜料的笔。
颜料像是朱砂,却与平日的朱砂又有不同,质地过于黏稠。
父亲让她写个字。
陆曈龙飞凤舞画了一个“鬼”。
朱色字迹潦草似画,分不清是字是符,父亲扶额叹息。
陆曈莫名其妙。
她呆坐了片刻,正想问捉鬼要捉在哪里,就见白纸之上,红色字迹渐渐褪去,如旁边站了个看不见的人,悄无声息拿布一面将字迹擦掉了。
陆曈惊得一下子跳起来:“有鬼!”
父亲却按着她的肩让她重新坐下。
他拿起桌上油灯灯盏,在褪成虚无的白纸上轻轻一燎,方才消失的字迹便又重新浮现出来。
“这是……”陆曈目瞪口呆。
“为父问过班社的班主,用石蛇蛇蜕、云母、烟胶、浸蓝水、虫白蜡……各种药材经特殊方法炼制,混入丹砂,画入图中,半个时辰后颜色即消。然一遇大火,丹砂重新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