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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华楹眼眶通红。
戚玉台是去丰乐楼服“寒食散”的。
她兄妹二人感情一向极好,她也早知兄长有这个毛病,过去明里暗里曾劝过他许多次,但最后总架不住戚玉台央告,给了他买散的银钱。
如果前些日子她不给戚玉台银票,戚玉台就不会去丰乐楼,也就不会遇到这场大火,撞上这场无妄之灾。
戚华楹攥紧裙角,眼泪掉了下来。
屋中,戚清坐在榻前。
戚玉台挣扎得太过厉害,难以喂进汤药,不得已,只能令仆从将他手脚暂时捆起来。
四肢都被绑着,戚玉台躺在床上,瞪大眼睛努力挣扎,嘶叫声刺耳尖锐。
一边老管家低头站着,忍不住暗暗心惊。
约莫五年前,戚玉台也曾犯过一回病,但那时候也没眼下这般严重,只是言语有些混乱,尚能冷静,不似此刻恍惚如狂。
这次比上次无常,夫人当年也是如此情状……
老管家打了个寒战,听见戚清开口:“丰乐楼处可打点完备?”
“都已说过,只是当时事发突然,在场人太多……”
戚玉台发疯一事已传了出去,胭脂胡同里到处酒客混人,许多人走了,去向别地,如鱼流入更广阔溪流,在海里无法分辨,却把这消息散布得到处都是。
戚家能堵得住一个人的嘴,十个人的嘴,但堵不住一百张嘴,何况这一百张嘴很快会变成一千张,一万张,源源不断。
此事麻烦。
戚清闭了闭眼。
武人之刀,文士之笔,皆杀人之具也。且笔之杀人较刀之杀人,其快其凶更加百倍。
耳边戚玉台的嘶叫渐渐平息下去,到底挣扎累了,令人重新熬制的汤药还未端来,戚清静静坐着,一双眼里盛满疲惫,宛如一位垂垂苍老的父亲。
戚玉台扭过头,脑袋正对着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