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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京时年少,没有告诉任何人,纵然如此,一路也遭遇太多追杀。想他死的人数不胜数,裴家的仇家、外祖家的仇家、还有藏在暗处的、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客路迢迢,断肠风霜,原以为简单的任务竟用了两年。
两年里,他遭过背叛,遇过冷箭,在义庄里睡过觉,刑场中藏过身。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带着东西回来,却在盛京几十里之外的丛林里遭遇伏杀。
团团聚来的黑衣人令他一颗心陡然下沉。
回京之途,他只同自己留在裴家的亲信说过。
那场伏杀很是惨烈,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以为自己将要和这群黑衣人同归于尽之时,忽有人马赶来。
来人将刺客尽数剿灭,筋疲力竭的少年靠坐在树边,警惕地抬起头,就见人群慢慢分开,为首的骏马上,一个眼角带疤的男人冷冷看着他。
半晌,男人讽刺地开口:“真是命大。”
他仔仔细细认真看过自己的脸,像是要将这脸辨认清楚,许久,才移开目光,道:“带回去。”
暗室火光融融,耳边传来严胥冷漠的声音:“你这么叫,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裴云暎看着他,佯作不信:“真的?”
严胥从来不让裴云暎叫他老师。
从苏南回京后,他暂时没有回裴家。裴棣已续弦有了新的夫人,心腹已叛变,裴家是不能呆了。
盛京想他死的人似乎太多,以至于回到盛京的他陡然发现,没了裴家,他竟然无处可去。
枢密院那位他曾求情的老大人也在他离京不久后就死了,如今的枢密院指挥使是严胥。
他知道了严胥同母亲的关系,把东西交给了严胥。
严胥收了东西,仍对他不理不睬。
其实也不止不理不睬,事实上,严胥一开始是非常厌恶他的。
他能感觉到每次严胥落在他身上视线的冷漠和厌烦,但说不清是什么缘故,严胥还是从那场伏杀中救下了他,后来又救了他许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