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这个二货……

“没送出去？”，我好奇，“没人要？”

“末将原想送给忽必烈”，他苦笑，“可忽必烈宠信八思巴，来末将这里驻跸，也是因为八思巴的缘故，末将提出送他玛哈嘎拉，他推脱说数年前灭宋的时候，国师八思巴已经送过他一尊了……”

我差点没笑出来。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忽必烈之后，末将又选中了他的孙子海山，准备在海山率军路过的时候，将神像献给他。可谁想到海山行至达扎寺，未曾下马就得到了密报，说是皇帝被刺杀了，于是他直接带着军队就走了，神像也就没有送出去……”

“海山之后，末将就再也没见过蒙元帝国真正的枭雄……”

他很是尴尬，红着脸解释，“大王您也知道，末将为了修密法，把自己的真身封印了，只剩下了元神夺舍转世……所以……哎……”

我忍住笑，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

“早就后悔了……”，他叹气，“末将封印了自己的本体后，在这里修炼了几百年，彻底醒悟过来了——那些密法，那些故事，只适用于凡人……末将当年曾随魔主攻天，跟天界大军，佛界大军都打过，他们什么样子，末将能不清楚么？密教里总宣扬说佛菩萨制服魔王，如何如何，可无论是上尊还是佛祖，有谁制服了魔主？莫说魔主了，就连天魔王，他们都没制服过！编故事骗凡人，给凡人以信心就罢了，我一个天魔将军也跟着信，哎，我真是作茧自缚！真真的作茧自缚！！哎……”

“你什么都懂，可你偏要作茧自缚”，我笑着说道，“你以为你会破茧成蝶，到头来却发现，你还是你，但茧却破不开了……”

他叹了口气，抱拳低头，“大王教训的是……末将……哎……末将实在是辱没天魔王族，末将没脸回去了……”

“后来明朝崛起，明朝魏国公徐达，燕王朱棣，大将军蓝玉都曾率军扫荡漠北，末将都见过他们……”，他苦笑，“但那时的大明，从皇帝到将军，都不信密宗，对我送出的玛哈嘎拉，都没兴趣……我送了徐达送朱棣，送了朱棣送蓝玉，后来又连续两次试图将玛哈嘎拉进献给当了皇帝的燕王朱棣，可他们全都婉拒了末将，都没收下……”

“是……”，我点头，“燕王朱棣就是明成祖永乐大帝，他当了皇帝之后，虽然也册封了藏地的几位法王，且自己也拜了其中的大宝法王为师，但这些不过是政治手段，为了笼络藏地人心而已，他实际信仰的，是道教的真武大帝。当年他靖难起义，白沟之战，夹河之战，浮沱河之战，三次大战，都险些被明军活捉，关键时刻，都是战场上刮起大风，这才让他反败为胜。那三场大风，都是真武大帝垂护他，后来更有道士说，他是真武大帝转世，所以他当了皇帝之后，用了南方七省赋税大修武当山，整整修了十五年……”

我看看他，“你送玛哈嘎拉给他，送不出去也不稀奇……”

“不至于……”

我笑着示意他起来，接着问他，“你让陈伊万献祭你五万条人命，就是为了打开封印吧？”

“是……”，他红着脸抱拳，“末将用自己的三万年修为封印了自己，要打开封印，眼下只能用献祭之法……当初末将制作那尊玛哈嘎拉，就是想找一个枭雄，利用他完成献祭……”

“你那神像至少有几百年了”，我很好奇，“几百年间，世上出现了那么多枭雄，你难道只看上了陈伊万？”

“当然不是……”，他也无奈，“末将从后悔封印自己开始，就制作了那尊玛哈嘎拉，几百年来，枭雄不是没有，末将也不是没有尝试送过，可是……没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