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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端默然无语。他知道司马越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捡便宜不成便迁怒于北宫静和北宫静麾下的凉州军了。什么虚报战功?扯澹,人家明明就以寡击众大破胡虏了好吧,不然胡虏干嘛连滚带爬的从新城跑到宜阳来?嫌自己体力太充沛了,急需消耗掉一点吗?太尉啊,咱们可不能一点理都不讲啊!
不过他没有开口劝,因为面对一个压根就不讲理的人,你根本就没法劝的。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同情一把北宫静而已。
胡人大军并不打算放弃洛阳城,相反还拼命加固工事,一心想捡点便宜的司马越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下令大军停下来,扎下营盘,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没过多久,羊忱所率领的大军也抵达了宜阳。虽说在他们抵达宜阳之前便已经从斥侯口中得知胡人正在加强宜阳的防御,没有半点要撤退的样子,可是亲眼看到胡人正在挖壕设栅栏布鹿角,将宜阳城整得跟个刺猬一样后,羊忱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胡虏……昨天明明在新城吃了一场大败仗,折损两万多人,按他们的一贯作风不是应该早就纵火焚城然后撤退了吗,怎么反而在这里掘深壕筑硬寨要死守了?他们是不是吃错药了?”
羊峻眉头也拧成个疙瘩,说:“看样子他们是铁了心要在这个冬天攻破洛阳,亡我大晋啊,都死伤了这么多人,还是不肯撤!”
北宫静叹气:“我不是说了吗?他们在新城折损的大多都是羌胡、氐胡,对于匈奴汉国来说,这些都不过是消耗品,死伤得再多他们也不会心疼的!”
羊绣说:“可我们也狠狠地揍了羯胡一顿,杀伤数千羯胡啊,难道匈奴汉国也不心疼?”
北宫静说:“对于匈奴汉国来说,羯胡也不过是消耗品,他们才不会心疼,真正心疼的只有石勒。”
羊峻看着那层层密布的鹿角、栅栏,只觉得头皮发麻:“宜阳城墙本来就够坚固了,胡虏再这样掘深壕设栅栏,那根本就没法打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北宫静说:“见一步走一步吧。眼下他们的栅栏、鹿角都还没有铺设好,防线上有诸多漏洞,果断出击的话应该可以将这些工事摧毁,然后占据主动的。”
羊峻问:“那宜阳城墙呢?那坚厚的城墙,那层层密布的床弩怎么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