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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雅睡得很不安稳,大清早起了床,顾皓文已不在家。
她习以为常地就着过夜的冷水,吞下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
坐公交去了医院,温雅站在医生身后,看着她的子宫造影挂在巨大的灯箱上,荧光灯的光线从胶片上透过来,煞白刺眼。
医生劝温雅尽快手术吧,越早越好。
温雅不吭声,医生也不催。
良久的沉默之后温雅才控制住情绪,看着窗边几盆开得灿烂的杜鹃花,低头苦笑:“我一直挺想生个孩子,看着一个皱皱巴巴的小肉团长大,会跑会跳,会叫我妈妈。”
温雅抬起头,笑容虚弱:“简医生,我最近疼痛减轻不少,但是却总是做噩梦,前两天我自己在家睡,恍恍惚惚梦见所有亲人朋友都忘了我,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经过却不看我一眼,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医生行云流水的字迹突然中断,出现一道微小的划痕,他看多了绝症病人的嘶嚎苦寒和无底绝望,却没有一个像温雅这样寂寞满身。
“人最重要的还是健康,想要孩子,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说是吧?”
要是有熟悉简君翊的人在,一定会讶异,平日清冷的简医生此时竟笑容温和,像多年的老友一般劝慰:“没事儿,作为主治医生,我会尽量减轻你的痛苦,不用害怕”。
温雅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放松,却还是说着同样的话:“我再考虑考虑,您开些药给我吧。”
七月,闷热的天气让温雅有些喘不过气来,来了深圳这么多年,还是没办法适应。